晨钟刚敲过三响,云莱城的金箔突然无风自动。
兰娅正蹲在典当行屋顶啃草莓大福,忽见满城浮柯叶逆飞上天,在苍穹拼出巨大卦象。她眯起紫藤色的眼睛,尾巴不自觉地拍打瓦片——那些金叶排列的方式,像极了古籍里记载的「逆命阵」。
(不妙。)
她旋身跃下屋檐,却在落地时撞进个弥漫着沉水香的怀抱。
"投怀送抱?"般若的金丝边眼镜沾着晨露,"虽然我很感动,但......"
"闭嘴!"兰娅揪住他前襟,"你师弟要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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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星·观星台
白发金瞳的帝师难得离开玉座,正用星轨盘接住簌簌坠落的金叶。每片叶子触及盘面的刹那,就会浮现隐良生前的记忆碎片——十五岁摘星,二十岁镇魔,最后定格在他将半枚机械心递给般若的画面。
"神明从不做亏本买卖。"帝师突然对虚空开口,"您想要什么?"
屋檐阴影处渐渐凝出人形。来者披着缀满星光的纱袍,腕间金铃与兰娅尾巴上那枚一模一样:"小帝师何必紧张?"神明轻笑,"不过是看你们师兄弟可怜......"
白玉京的地砖突然裂开,一具水晶棺缓缓升起。棺中沉睡的白衣少年面容安详,仿佛只是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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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骨女茶肆
"复活?!"威克瑞的机械臂"咔嚓"捏碎茶盏,"那群星官不是说隐良的魂魄早就......"
"所以是交易。"般若把玩着隐良生前最爱的青瓷杯,"神明要食月森林的时空裂隙做游乐场。"
黎珐的猫耳朵贴成飞机状:"那、那岂不是每月圆夜......"
"虫潮会翻十倍。"兰娅的刀丝在桌面刻出深痕,"而且专挑猫妖咬。"
茶汤突然映出奇异光彩。众人回头,只见古董店的鎏金镜自行浮空,镜中显现出正在苏醒的隐良——白衣少年睁开眼的瞬间,整座云莱城的金箔同时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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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明里·重逢时刻
兰娅的尾巴毛全部炸开。
她看着那个与般若七分相似的少年蹲在屋脊上,正用金叶折小兔子。更可怕的是,当隐良对她笑时,唇畔竟浮现与神明如出一辙的梨涡。
"师兄。"隐良把叶兔子放在般若掌心,"你未婚妻比画像还凶呢。"
般若突然将兰娅护在身后:"你不是隐良。"
"怎么不是?"少年眨眨眼,袖中滑出柄与帝师星同款的青玉笛,"《镇魔曲》第三节总是吹走调,偷藏你写的功课顶包,还有......"
笛声戛然而止。般若的秤杆抵住他咽喉,杆尖挑出缕缠绕星光的银丝——那是神明的"游戏线"。
"哎呀,被发现了。"隐良的笑容突然变得妖异,"但契约己成,师兄若杀我......"他指向兰娅尾巴上的铃铛,"时空裂隙立刻崩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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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猫妖祭坛
兰娅把般若按在祭坛石碑上:"所以现在杀不得、留不得?"
"嗯。"白发少年着她尾铃,"但有个漏洞——"突然咬破指尖,在铃身写下血色符咒,"神明忘了我也是契约者。"
铃音荡开的涟漪中,浮现出当年师徒三人的誓言:
「以身为锁,共镇浮柯」
血色符文突然飞向夜空。原本燃烧的金叶纷纷坠落,在祭坛周围垒成三重阵法——最外层是般若的言律,中间是帝师星的命盘,最里层......
"是我的‘逆命’。"隐良的声音从阵法中心传来,这次带着熟悉的无奈,"师兄还是这么乱来。"
真正的白衣少年站在星光里,指尖牵着神明溃散的银丝:"不过谢了。"他对兰娅眨眨眼,"嫂子比画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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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尾声
般若昏迷的第三天,兰娅拆了神明设在食月森林的秋千架。
"赔钱货!"她踹了脚昏迷的未婚夫,却小心避开了他心口的机械纹路,"再不醒就......"
"就怎样?"沙哑的嗓音响起。般若苍白的指尖勾住她尾巴,"把我喂虫子?"
帝师星的传讯金叶恰在此时飘落,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嫁妆己备妥,包括神明赔偿的精神损失费——三十盒草莓大福(永恒续盒版)」
晨风吹散浮柯余烬,兰娅的尾巴在般若掌心轻轻缠紧。而在云莱最高的观星台上,苏醒的隐良正与帝师星对弈,棋局边放着盏永远温热的虫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