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幻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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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震鳞潜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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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的梦幻桃花源
作者:
慧巅小玄
本章字数:
4470
更新时间:
2025-07-07

爷爷给这头遭受天劫重创的幼年龙蛟起名“震鳞”——震雷之威,潜龙之鳞。震鳞留了下来。它无法回到它曾经蛰伏修炼、引动天雷的幽深寒潭。那道可怕的雷击创伤,不仅几乎要了它的命,更彻底摧毁了它腾云驾雾、兴风作浪的能力。爷爷带领学生们,在后院豁口处那片被洪水冲刷出的巨大泥坑基础上,用最坚固的青石和巨大的原木,为它构筑了一个深广、如同小型湖泊般的“潜渊池”。池底引入活水,池边垒砌巨石,模拟它曾经栖息的寒潭环境。池中心留有一块巨大的、露出水面的黑色礁石,供它休憩。

起初,震鳞对这个狭小、浅显的“囚笼”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不甘与死寂般的沉默。它巨大的青黑色身躯大部分时间都沉在浑浊的池底,只偶尔在深夜浮出水面,将那颗布满棱角和骨刺、依旧带着焦黑伤痕的巨大头颅搁在冰冷的礁石上。熔金的竖瞳黯淡无光,失神地望着曾经属于它的、如今却被院墙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眼神里充满了被天地遗弃的落寞与刻骨的伤痛。它几乎不吃任何东西,对爷爷投下的鲜鱼、活虾视而不见。池水冰冷,仿佛也冻结了它的生机。每当夜空中电闪雷鸣,哪怕只是遥远的闷雷,它庞大的身躯都会在池底剧烈地痉挛、颤抖,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呜咽,仿佛那天的灭顶之灾再次降临。

古易居的“居民”们对这个新来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邻居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源自本能的恐惧。小黑墨玉只敢在距离潜渊池最远的角落,对着池水方向发出几声虚张声势的低吠,便夹着尾巴逃开。小猫“橘团”更是彻底放弃了靠近后院的念头,宁可待在离羽的吊篮下打盹。三只壮硕的野猪路过池边时,会不安地加快脚步,喉咙里发出紧张的“哼噜”声。坤灵巨大的身躯会下意识地转向,背对着水池的方向。追风烦躁地在马厩里踱步。连离羽也常常缩在吊篮深处,华美的羽毛都显得黯淡了几分。整个后院,因这“潜渊”的存在,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沉默之中。

然而,真正唤醒震鳞沉寂生机、并最终与古易居产生奇异共鸣的,依旧是苏桃的琴声,以及它所象征的“震雷”之力。

当苏桃在离潜渊池不远的回廊下,怀抱那张曾模仿雷音救场的古琴,指尖凝聚心神,猛然拨动那根最粗壮、最低沉的宫弦,奏响一曲模拟天地初开、惊雷破混沌的《霹雳引》时,奇迹发生了。

琴音初起,是低沉压抑的滚奏,如同乌云积聚,闷雷暗涌。池底的震鳞毫无反应。但当苏桃的指尖灌注心力,猛地一记“刺伏”(古琴指法,如利剑刺出)!

“铮——嗡!!!”

一声裂帛般的、带着金属震颤之音的巨响,如同压缩到极致的雷霆猛然炸开!穿透了空气,首刺池底!

池水猛地一震!一圈明显的涟漪从池中心扩散开来!

沉在池底的震鳞,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颤!那颗搁在礁石上、死寂般的头颅,骤然抬了起来!熔金的竖瞳瞬间收缩,如同被无形的闪电刺中!那黯淡的金色深处,猛地燃起一丝微弱却无比真切的惊悸与…熟悉!它巨大的下颌微微张开,露出森然利齿,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低沉的、带着震颤的呜咽,仿佛沉睡的巨兽被惊醒了亘古的记忆。

苏桃捕捉到了这一丝细微的变化。她心中大定,指尖不停。《霹雳引》的乐章在她手下奔腾而出!时而低沉如地脉震动酝酿万钧之力,时而高亢如九天惊雷撕裂苍穹,时而细碎如电光火蛇在云层中游走!每一个充满爆发力的音符,每一个模拟雷霆万钧的指法(如“拨刺”、“大撮”),都带着引动天地元气的决绝意志!

震鳞的反应越来越明显!它不再沉于池底,庞大的青黑色身躯缓缓上浮,熔金的竖瞳紧紧追随着抚琴的苏桃。当琴音模拟出雷霆炸响的巅峰时,它巨大的头颅会随之昂起,熔金的瞳孔爆发出惊人的亮光,脊背上那些未受伤的青黑色鳞甲,竟隐隐有幽光流转!当琴音转为低沉的雷声余韵,它则会缓缓沉入水中,只露出头颅,发出悠长而低沉的共鸣,那声音不再痛苦,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应和与满足。琴声,成了唤醒它体内沉寂的雷霆血脉、抚慰它天劫创伤的唯一良药。

翌日,暴雨初歇,碧空如洗。爷爷在院中巨大的石碾旁,铺开一张描绘着伏羲先天八卦的巨大桑皮纸。学生们围坐,心神却仍被后院那方“潜渊”所震慑。爷爷并未开讲卦象,而是指向潜渊池中,那颗在雨后晴空下、静静浮于水面、熔金竖瞳半开半阖的巨大头颅,声音苍劲如松,却又带着一种洞悉天地的雷霆之力:

“《易》曰:震,动也。震惊百里,不丧匕鬯。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爷爷的目光扫过学生们惊悸未消的脸庞,最终落在那双熔金般的竖瞳上,“震为雷,为龙,其德刚健奋发,其象威势赫赫,正是震鳞之真容!”

所有目光,带着敬畏与好奇,聚焦于水中那头沉默的巨兽。阳光穿透清澈了许多的池水,映照在它青黑色的鳞甲上,折射出幽冷的光泽,脊背上那道焦黑的雷击伤痕依旧狰狞,却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屈的意志。它熔金的瞳孔映着蓝天白云,映着池边抚琴的身影,平静中蕴藏着力量。

“你们看震鳞,”爷爷的声音如同低沉的雷音,在院中回荡,“其形也,潜渊隐介,鳞甲森然,静则如山岳潜形,动则若雷霆乍惊,此乃震雷‘恐惧修省’、‘震惊百里’之象;其性也,虽遭天威重创,然闻雷音则复苏,应琴律则生威,其鸣低沉而应和,其势内敛而待发,此正是震德‘君子以恐惧修省’、‘出可以守宗庙社稷’之精义!”

爷爷拿起一支饱蘸浓墨的巨笔,在桑皮纸“震”卦的方位上,重重一划,那墨迹如惊雷裂空:“斫琴之道,良材为基。雷击之木,历经天威淬炼,其纹通达,其质刚韧,其性蕴雷火之精,斫而为琴,其音必清越激扬,有裂石穿云之概!斫琴之工,亦如震德,贵在取其雷霆之魄,彰其奋发之性,以刚健之劲,成大道之元音。琴成之日,其声激越昂扬,如惊雷破晓,唤醒万物——此乃震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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