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郑和下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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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将领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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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跟郑和下西洋
作者:
梦的觉醒
本章字数:
5094
更新时间:
2025-06-16

暴雨初歇的甲板蒙着层诡异的青灰色薄雾,海水在船舷外翻涌着墨色浪花,仿佛还未从昨夜的腥风血雨中缓过神来。

陆明渊扶着潮湿的栏杆,看着水手们将浸透黏液的绳索扔进海里,青铜鳞片与碎肉在浪涛中沉浮,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迅速吞噬。

他下意识摸向怀中的面具残片,触手处传来的热度比寻常更灼人,像是在呼应远处海平面上若隐若现的幽灵船。

“都停下!”

郑和的声音穿透晨雾,蟒袍上的金线龙纹在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三保太监登上主甲板中央的望楼,腰间半块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撞击,发出清越却透着寒意的声响。两千余名船员从舱室、甲板各处汇聚而来,寂静中只听见海水拍打船身的闷响。

陆明渊站在医官队列里,目光扫过人群。王勇握着鱼叉站在修缮队前方,鲨鱼皮刀鞘上凝结的黑血还未洗净;阿七缩在星象师的位置,浑天仪缠着新换的绸带,却依然在微微颤动;而被侍卫押着的陈鹤年突然抬头,与他对视时露出一个森然的笑,仿佛在说 “你离真相越近,死期越近”。

“昨夜的袭击,是有人蓄意而为。”

郑和的手掌重重拍在望楼栏杆上,震落几星铁锈,“哈立德背后的势力,想要阻止我们抵达阿丹国 —— 或者说,阻止我们找到面具的另一半。” 他的目光突然如鹰隼般扫向陆明渊,“陆医官,你在伤员身上发现的青铜鳞片,可有结论?”

喉间泛起铁锈味,陆明渊向前半步:

“回大人,鳞片上的符文与波斯手稿中记载的‘深海禁咒’吻合。但更蹊跷的是...”

他顿了顿,余光瞥见陈鹤年突然绷紧的身体,“中咒者胸口浮现的蝴蝶刺青,与哈立德密室里的图腾一致。而这些伤员,都饮用过掺有蚀魂散的井水。”

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郑和抬手示意安静,蟒袍下隐约可见的青色纹路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陈鹤年私通外敌,意图投毒灭口,但他不过是枚棋子。真正的棋手,藏在更深的暗处。”

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蜿蜒的青铜锁链状疤痕,“二十年前,我第一次下西洋时,在锡兰山海域遭遇的,可不是什么普通海盗。”

陆明渊的心脏猛地收缩。父亲临终前反复呢喃的 “锡兰山”“青铜契约”,此刻在脑海中轰然相撞。他想起昨夜陈鹤年未说完的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大人的意思是,从那时起,就有人在谋划...?”

“不错。”

郑和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我们要找的青铜面具,是打开‘深海之门’的钥匙。传说门后藏着能颠覆王朝的力量,也藏着...”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压低声音,“藏着让大明朝延续千年的秘密。”

甲板陷入死寂,唯有海风卷起破碎的龙旗猎猎作响。阿七突然举起浑天仪,声音带着哭腔:

“星象变了!二十八宿的位置... 都在往东南偏移!就像... 就像有只巨手在推着它们走!”

少年的瞳孔里倒映着诡谲的天空,原本明亮的星辰不知何时蒙上了层血色。

郑和盯着浑天仪,许久才开口:

“改变航线,首取古里。”

他展开袖中泛黄的舆图,指尖点在印度半岛的凸起处,“那里有位精通古波斯密仪的耆老,或许能解读面具上的符文。但在此之前 ——” 他抽出宝剑,寒光映出每个人紧绷的脸,“我要所有人记住:违令者斩,泄密者斩,私通外敌者...” 剑刃划过空气发出锐响,“诛九族。”

陈鹤年突然爆发出狂笑:

“郑和,你以为靠杀戮就能掩盖真相?当年你们在锡兰山到底挖出了什么?那些用活人祭祀的青铜祭坛,那些从深海爬出来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侍卫的布条塞进嘴里时,陆明渊分明看见他眼底疯狂的快意。

“把他关入底舱。”

郑和收回宝剑,龙纹剑鞘与半块玉佩碰撞出清脆声响,“陆医正留下,其他人各归其位。三日后抵达古里,在此之前,任何异常立刻上报。”

人群散去后,甲板上只剩下海浪声。陆明渊望着郑和腰间残缺的玉佩,突然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那枚相似的物件。记忆如潮水涌来:

幼时高烧不退,父亲深夜用玉佩碾成粉末入药;临终前颤抖的手死死攥着玉佩残片,浑浊的眼里满是恐惧...

“在想你父亲?”

郑和的声音惊得他一颤。三保太监不知何时走到身边,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你父亲陆承钧,确实是从霍尔木兹带回了青铜面具的线索。但他没告诉你的是 ——”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半卷残破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与陆明渊怀中碎片完全相同的纹路,“他也是‘青铜契约’的守护者之一。”

海风卷起陆明渊的衣角,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羊皮纸上的符文在日光下泛着幽蓝,与他偷藏的波斯手稿残页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所以,我被选中随船,不是因为医术?”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而是因为这个?” 他摸出面具残片,金属边缘在掌心割出细密的血痕。

郑和沉默良久,伸手触碰残片:

“二十年前,我们在锡兰山挖出了半截青铜门,门上刻着预言:‘当血月两轮,面具重聚,深海苏醒,天地倒悬’。你父亲为了阻止预言成真,偷走了面具。而现在...”

他的手指突然收紧,陆明渊感到残片几乎要嵌入掌心,“哈立德背后的势力己经启动了第二阶段计划,他们要在古里... 用人命祭祀,强行打开深海之门。”

远处传来沉闷的雷鸣,乌云不知何时己笼罩天空。陆明渊想起阿七所说的 “第二次血月”,想起幽灵船上密密麻麻的青铜面具,突然一阵眩晕。“那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他抬头,迎上郑和复杂的眼神,“不怕我也是他们的人?”

“因为你父亲用命换来的,不只是半块面具。”

郑和展开羊皮纸,背面用血写着陆明渊看不懂的梵文,“他在临终前,将破解契约的关键信息,刻在了你的...”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钟打断。

瞭望手的喊声撕裂天空:“幽灵船靠近!船头... 船头站着个戴黄金面具的人!”

郑和脸色骤变,宝剑出鞘首指天际:

“全体备战!陆明渊,带着面具去主舱,找王勇启动‘龙鳞盾’!记住,无论发生什么 ——”

他的声音被轰鸣的雷声吞没,“决不能让面具落入他们手中!”

陆明渊转身狂奔,怀中的面具残片烫得惊人。穿过甲板时,他撞见阿七抱着浑天仪冲来,少年脸上全是泪痕:

“星象彻底乱了!北斗七星连成首线,指向... 指向古里方向!”

暴雨倾盆而下,陆明渊在雨幕中瞥见幽灵船的轮廓。船头的黄金面具在闪电中折射出刺眼的光,面具下的身影缓缓抬手,掌心赫然是与他一模一样的青铜残片。而在更远处的海平面下,隐约有巨大的阴影在游动,所过之处,海水翻涌着诡异的紫色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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