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糙汉捡到昆曲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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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月光下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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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工地糙汉捡到昆曲名角
作者:
小青桔池
本章字数:
4402
更新时间:
2025-07-08

火车碾过铁轨的声响像支沉闷的曲子,在黑夜里反复循环。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给硬座上铺的铁栏杆镀了层银,林清砚蜷着腿坐在下铺,指尖缠着垂下来的窗帘绳,一圈又一圈。

石野刚去接了杯热水,搪瓷缸壁上凝着水珠,他走过来时,听见林清砚轻轻“啊”了一声——窗帘绳从指尖滑开,弹在铺位的木板上,发出细碎的响。

“睡不着?”石野把缸子放在小桌板上,水汽氤氲里,他看见这人眼睫上沾着月光,像落了层霜。

林清砚摇摇头,又点点头,伸手去够缸子,被石野按住手背。“烫。”他把缸子往凉处推了推,粗粝的掌心贴着对方细腻的皮肤,像钢筋碰着丝绸,却奇异地相安无事。

沉默在车厢里漫开,只有火车撞击铁轨的“哐当”声,还有远处卧铺传来的鼾声。林清砚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在工地唱戏吗?”

石野当然记得。那天工头为了犒劳加班的工人,让老张搭了个简易戏台,红绸是从废弃的横幅上撕的,灯是挂在塔吊上的灯泡。林清砚穿着洗得发白的戏服,站在摇晃的木板上,一开口就镇住了全场。

“记得,你唱《霸王别姬》,‘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调子刚起,天上就掉雨点了。”石野笑了,指尖无意识地着掌心的老茧,“工人都喊‘虞姬别怕,咱这戏台结实’,你就真站在雨里唱完了整出。”

林清砚也笑了,眼尾的纹路里盛着月光。“其实那天的水袖破了个洞,我怕人看见,总往身后藏。”他顿了顿,指尖划过缸沿的水珠,“可你站在第一排,举着块塑料布替我挡雨,钢筋沾着泥,裤脚全湿了,却首勾勾地看着我,像看什么宝贝。”

石野的耳尖有点发烫。他那时哪懂什么戏文,只觉得这人站在乱糟糟的工地上,像突然开了朵花,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比戏文里的虞姬更鲜活。“你本来就是宝贝。”他闷声道,声音粗得像砂纸擦过钢板。

林清砚的心猛地一颤。他听过太多恭维,林家的长辈夸他“嗓子好,是唱戏的料”,戏班的师父赞他“身段俊,能成角儿”,可从没人说过他是“宝贝”。这两个字从石野嘴里说出来,带着铁锈和红糖的味道,烫得他眼眶发酸。

“我不是什么宝贝。”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我是林家不要的儿子。我娘走得早,爹嫌我唱戏丢了家族脸面,早想把我送进戏班换彩礼。这次跑出来,他怕是正高兴呢。”

石野的心像被钢筋狠狠戳了下。他原以为林清砚是被家里逼着学戏,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处境。难怪他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难怪他把断了的眉笔都当成宝贝——原来他早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以后有我。”石野伸手,把他的手攥在掌心,粗粝的拇指蹭过他的指节,“你不是林家的,也不是戏班的,你是你自己的。想唱就唱,不想唱就歇着,没人能逼你。”

林清砚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白净,骨节分明,沾着淡淡的松香气;石野的手黝黑,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嵌着点铁锈。可握在一起时,却像两根咬合的钢筋,谁也离不开谁。

“我跑出来,不光是为了躲开林家。”他深吸一口气,月光落在他颤抖的睫毛上,“那天你说要带我去南边,说能搭戏台让我唱戏,我突然觉得……”他抬头,眼里的光比月光还亮,“我突然觉得,跟着你,去哪里都行。”

石野的心脏“咚咚”地跳,像打桩机在胸腔里作业。他想起暴雨夜,这人发着烧窝在他怀里,说“钢筋真暖和”;想起工棚里,他替这人揉开扭伤的脚踝,红花油混着松香,是他闻过最好的味道;想起收拾行李时,这人把断眉笔放进匣子,说“够用了”——原来那些细碎的瞬间,早就在彼此心里扎了根。

“我也是。”他说,声音有点哽咽,“从你在工地上唱错词,把‘姹紫嫣红’改成‘钢筋水泥’那天起,我就想,这辈子要是能天天听你唱戏,看你笑,就算扛一辈子钢筋也值。”

林清砚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交握的手上。他想起管家冰冷的字条,想起爹厌恶的眼神,想起那些束缚他的规矩和期望,突然觉得都不重要了。只要身边有这双手,有这颗真心,再糙的地方也能搭戏台,再难的日子也能唱出甜来。

火车钻过隧道,瞬间的黑暗里,石野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林清砚的额头抵着他的锁骨,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像工地上永不停歇的打桩机,一下下敲在他心上。

“石野,”他在黑暗里轻声说,“等安定了,我给你唱出新的戏文吧,就写两个男人,一个扛钢筋,一个唱戏,从北方跑到南方,搭了个比谁都结实的戏台。”

“好。”石野的声音在胸腔里震动,“我给你当听众,第一排,永远举着塑料布给你挡雨。”

隧道尽头透出微光时,林清砚看见石野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是那截断了的眉笔,被他用红绸缠了,像根小巧的红烛。“刚才收拾东西时看见的,怕你想画眉毛。”石野有点不好意思,“等找着铺子,再给你买新的。”

林清砚接过眉笔,红绸的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他想起自己带的摔裂的胭脂盒,突然觉得这些零碎物件,比任何珍宝都珍贵。因为它们见证了这场逃跑,这场奔赴,见证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如何在钢筋与戏台之间,找到了彼此的归宿。

月光重新洒满车厢时,石野靠着椅背睡着了,眉头却舒展着,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林清砚把自己的薄毯盖在他身上,指尖轻轻划过他下巴上的胡茬,像抚摸最珍贵的钢筋。

他想起石野说的“南边的戏台”,想起码头上听戏人的掌声,想起未来的日子里,会有红糖馒头的甜,有钢筋的硬,有彼此的暖。这些画面在心里慢慢铺展开,像戏台的幕布缓缓升起,而他知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淌着,火车继续往前开,载着两个奔向新生的人,奔向那个有钢筋,有戏台,有彼此的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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