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好日子还是要被打扰了。
京城荣国府一封封信件传来,表面上看写的都是贾母对女儿贾敏的思念之情,还有想见见两个外孙女和外孙,信中果然还提及了灵药的事。
纵然贾敏和林如海一致都对外说是一僧一道赠药才解了毒,可不少人还是想窥探秘辛,即使是不为治病,也想求个什么延年益寿的法子。
一时间,传得神乎其神。
这不,非年非节的,贾府又派了几个仆妇来,说是老太太想请他们去贾府小住。
贾敏这么多年没见过母亲,还真得挺想贾母。虽然有些事情贾府做的实在不成样子,让她对母家多了些心灰意冷,但是她如何能做到不再去探望母亲呢?
“夫君,母亲又派人来了,说是想见见三个孩子。我……”贾敏欲言又止道。
林如海轻轻拥住贾敏,似乎有些纠结,那些事情要不要告诉贾敏,只听他开口道:“夫人跟着我受苦了,这么多年都没回去探望过,想来岳母是很挂念夫人的。夫人不如就带着孩子们去看看他们外祖母。”
夫妻俩这么多年,贾敏看出林如海的犹豫,而且林如海还把妾室都遣散了,两人如今的感情更胜往昔。
“夫君,是有什么话要叮嘱的吗?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如海深情地看着眼前的爱人,自从解毒后,贾敏的容颜似乎年轻了十岁,如今柔情蜜意的,他心中微动。
“之前夫人中毒后,我曾派人多次给贾府传过信,可贾家过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派人来探望,还是首到送年节礼时,才打发了几个仆妇来。那几个仆妇先是去了金陵甄家,又去了薛家,最后才来的林府。”
“这次她们来咱们家之前,依旧是先去了甄家和薛家。且不说咱们瑾儿在甄府差点出意外,就连夫人中毒一事都与甄家脱不了干系,岳家怎么能如此行事!”
林如海这样好脾气的人,也是有几分生气的。
贾敏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上来了,酸酸涩涩的。
林如海注意到贾敏的情绪,语气软了几分:“夫人也该回去看看。想来这些事都是那位二舅嫂安排的,你带着玉儿三姐弟去贾府探望时,若是实在住的不开心了,就回咱们在京城的宅子住去!”
贾敏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林黛月得知她们要去贾府探望外祖母时,心里万般不情愿,还有几分震惊,几分生气。可是这凡间,孝字当先,她们该去贾府探望的。
“可是母亲,你还记得我和姐姐小时候那个老和尚、老道人说过的呀,姐姐她不宜见外姓亲人的,更是要少流眼泪才是,姐姐她能不能不去贾府啊?”林黛月仗着年龄尚小,撒起娇来还有几分娇蛮。
贾敏还没说什么,黛玉就先不高兴了,说话酸溜溜的,“怎么月儿这就要丢下姐姐,自己去和外祖母家的姐妹玩去不成?”
姐妹二人本就是双胞胎,自出生以后日日黏在一起,黛玉一想到与妹妹、弟弟和母亲分开,心里就接受不了,说话时也带了几分小脾气。
林黛月心里也有些委屈,“姐姐不去,我自然也是不会去的。什么姐姐妹妹的,我只认姐姐一个姐妹,瑾儿一个弟弟!”
黛玉闻言知道自己说得不对,黛月也是为了她好,怕应了那老和尚、老道人的谶言。
“好了,我的心肝!咱们就去探望一下你外祖母,她念着你们姐弟呢。若咱们不想住你外祖母家了,就去京城咱们自己的家里住着,你们难道就不想去母亲小时候长大的地方看看吗?”贾敏搂着黛玉和黛月哄着。
姐妹两个从小到大都没有红过脸,吵过嘴,现在因为这样一件小事闹了脾气,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是我不对。我不该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忽略你自己的想法。”林黛月低头道着歉。
黛玉怎么会生月儿的气呢?有妹妹事事以她为先,为她考虑周全,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她不想和妹妹分开罢了,才急得口不择言。
“妹妹为我好,我心里知道的。只是咱们家月儿小小年纪就如此忧心忡忡的,我就算是为了妹妹,也该好好保重自己。”
这样一个小小插曲,也阻拦不住她们要去贾家的事实。
酷暑难耐,原是定好了等秋日凉爽些的日子再出发,可从贾家来的几个仆妇竟就在林府住下了,也不说离开。
且不说她们几人的脸皮有多厚,还很是不守规矩,经常到内院走动,打听消息。打听的无非就是关于灵药的事儿,还有林府有没有不为人知的秘辛。
所幸林家内宅的仆人己经更换了大半,贾家来的那些奴仆都被发派到庄子上做苦力去了。
贾家仆妇们能打听到的消息自然都是统一好口径的,想让她们知道的那些。
看着家里多了这么些个不成体统的下人,贾敏都觉得闹心,更别提林黛月有多看不惯了。偏她们要跟着一起回京,迟迟拖着。
贾敏可不惯着她们,“既然你们要在林家住上一段时间,我就明说了,这规矩还是要守的。文竹,念给她们听听。”
文竹己经陪在贾敏身边几十年了,虽上次出了文兰那样的事情,但文竹依旧得贾敏信任,她也算得上是个忠仆。
“是,夫人。”文竹恭敬的行礼道。
“林氏家规第一条,搬弄是非、散播谣言者,掌嘴三十;林氏家规第二条,吃酒惹事、擅离职守者,杖刑二十;林氏家规第三条,聚众赌钱者,杖刑五十,逐出林家……”
一条条家规念下来,几个老仆妇面上都有些不服,她们又不是林家的奴才!为什么要守林家的家规?可又担心真的挨了罚。
“姑太太,我们好歹是贾府派来请你们去做客的,这规矩是不是有点……”
贾敏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打断了那老仆妇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