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宫的私人实验室内,空气仿佛凝固。特制的魂导器灯散发着冷白的光,映照着比比东毫无表情的侧脸。
她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一缕精纯的魂力,小心翼翼地引导其注入一个复杂的能量回路模型
模型中央,悬浮着一片取自她那“九转还魂草”武魂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碧叶。她在尝试理解这种生命能量与魂力的深层交互,这是解析自身双生武魂秘密的关键一步。
实验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玉小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上带着惯有的、混合着热切与紧张的神情,怀里照例抱着一叠厚厚的、写满潦草字迹的纸张。
“圣女殿下,”他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但语气中的兴奋却压抑不住
“我…我有了一个突破性的想法!关于您那双生武魂的终极形态!我推演了‘忍者之躯’与‘还魂草’在第九魂环时可能产生的灵魂共振,甚至…甚至设想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武魂融合技雏形!这绝对能…”
他一边说着,一边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自然而然地就想踏入这间比比东明令禁止外人进入的核心实验室,试图将他的“理论”展示在她面前。
就在他左脚即将跨过门槛的瞬间——
“站住。”
比比东的声音不高,甚至比平时更低沉,却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实验室的空气
她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在能量模型上,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让玉小刚抬起的脚僵在了半空。
玉小刚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他惯常的“理解”表情:“殿下,我知道这里很重要,但我的这个推演真的非常关键!它涉及到武魂本源与灵魂的深层次…”
“闭嘴。”
这一次,比比东转过了身。她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那双总是沉静如渊的眼眸,此刻冰封千里,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首刺玉小刚。
玉小刚被她眼中从未见过的冰冷和…那毫不掩饰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厌烦惊得后退了半步,心脏狂跳
但他强大的自我攻略机制仍在负隅顽抗:“殿下…您…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还是长老殿那边又给您压力了?您放心,我的理论一旦成功,定能…”
“你的理论,”比比东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地面,“漏洞百出,逻辑混乱,毫无实证根基。你所谓的‘推演’,不过是基于臆测和幻想的空中楼阁。”
玉小刚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殿下!您…您怎么能这么说?我的研究…”
“你的研究,”比比东向前踏了一步,无形的压力让玉小刚几乎窒息,“浪费了我的时间,干扰了我的思路,污染了我的实验室。每一次你那些毫无价值的呓语,都让我感到无比的困扰和…恶心。”
“恶…恶心?”玉小刚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他赖以生存的“才华认同”和“心灵相通”的幻想,在这个冰冷刺骨的词语面前,开始寸寸碎裂。“不…不是的!殿下!您之前明明…”
“之前?”比比东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冷到极致的弧度,“那是出于对任何信息源的基本审视礼仪
而你,却将其曲解为可笑的青睐和默许。你的自以为是,令人叹为观止。”
她不再看他脸上破碎的表情,目光扫过门口闻声赶来的、一脸紧张的两名圣女宫护卫。
“把他,”比比东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在处置一件碍事的垃圾,“扔出去。”
“是!圣女殿下!”护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还在失魂落魄状态、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的玉小刚。
“等等。”就在护卫要将人拖走时,比比东再次开口。
玉小刚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绝望的希望之光,猛地抬头看向她。
比比东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只有纯粹的、拒人千里的冰冷和最后的警告:
“从今往后,未经允许,擅入我实验室范围或再以任何借口接近我、打扰我者…” 她微微停顿,清晰地吐出那个玉小刚此刻最恐惧的字眼,如同最终的审判:
“死”
这一个字,如同无形的巨锤,彻底砸碎了玉小刚所有的幻想和自我安慰。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眼神变得空洞而绝望,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彻底下去,任由两名护卫毫不客气地将他拖离了实验室门口。
实验室的门被护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冰冷的寂静重新笼罩了实验室。比比东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刚才沾染的浊气彻底排出
她左臂上(虽然伤痕己愈,但习惯性的位置)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因极度烦躁而引动的、属于熔遁力量的微弱灼热感,此刻也缓缓平复下去。
她走回实验台前,看着那依旧散发着柔和生命力的“九转还魂草”叶片,以及稳定运行的能量模型。眼中那冰封万里的寒意迅速褪去,重新恢复了纯粹而专注的探究光芒。
烦人的噪音终于消失了。她需要的是安静的实验台、浩瀚的知识和无尽的力量谜题,而不是一个沉浸在自己幻想剧本里、严重干扰效率的“理论家”
至于那个被拖走的、失魂落魄的玉小刚?不过是一个终于被清除掉的、无效的干扰变量罢了
比比东的思绪,早己重新沉入眼前关于生命能量与本源力量交织的奥秘之中。那才是她真正关心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