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血月被敕令金光劈成两半!
楞睁神胸膛的星骸骨架轰然炸裂,核心处跳动的混沌魔心暴露无遗!
刘复真拄剑跪地,敕令光芒渐黯。
而伪神碎裂的胸腔内,那颗缠绕梵文的魔心正疯狂搏动——每跳一次,便有新的星骸从虚空凝聚修补神躯!
"好...好..."
楞睁神的声音从破碎骨架中传来,魔心表面睁开九只细小的血瞳:"逼本座现出梵魔真源..."
"你够资格作最后一战的祭品!"
天罡剑感应到灭世危机,自主嗡鸣着飞入主人手中。
刘复真抹去下颌金血,独腿踏在敕令残辉上:"巧了!"
"刘某的剑..."剑锋指向那九目魔心:"也饿极了!"
血月裂痕深处,初代祖师的无名巨剑发出共鸣龙吟。
真正的终局,此刻方启!
楞睁神胸腔的九目魔心骤然熄灭。
"洞渊遗孤..."
星骸骨架发出金铁剐蹭般的嗤笑,破碎的金身簌簌剥落:"也配观礼真魔降世?"
千手残肢猛地插入虚空——
"待本座恭迎三祖圣临——"
魔音未绝,伪神坍缩为一点扭曲梵光,首坠血月裂痕深处!
刘复真天罡剑拄地,玉瓶炸碎在手心。返元丹赤如熔核,丹纹竟是初代祖师剜心刻下的血符!丹丸入口刹那:
"咔嚓!"
左腿白骨疯长,新生的腿骨却爬满蛛网血纹;七窍喷出的金血在虚空自燃,化作十六道锁链虚影缚住神魂;身后浮现的历代掌门残念齐声厉喝:"此丹蚀尽轮回!"
"那便..."
刘复真震碎锁链幻影,"断轮回!"
剑锋劈裂伪神消失处的空间——裂缝后并非虚空,而是万丈困魔井!
楞睁神以星骸骨为祭刀,狂笑着剜向井底三道神链:
捆缚葬辰的黑洞锁链正被伪神金血浇灌…
禁锢无赦的八卦符链被梵文蛀出孔洞…
冻结劫臾的光阴冰柱表面爬满血色裂痕…
"请老祖破封!"
楞睁神的嘶吼震落井壁碎石。
三大魔神在封印中咆哮回应:葬辰巨口啃噬的井壁渗出星髓;无赦触须搅碎时空,井底浮现破碎的河图洛书;劫臾骨爪刮擦冰柱的锐响...竟是刘复真儿时在锁魔井中的哭嚎!
"咻——!"
天罡剑气贯入魔井!
刘复真踏着坠落的染血剑石俯冲而下,新生左腿在魔神威压下炸开血花。
——天元山腰 玄元殿——
血泥浸透的白玉阶上,刘疌的断剑插进猪妖的眼窝,剑柄抵着碎裂的胸骨才没倒下。
刘嫣的流霞剑穗缠住三头山妖脖颈,自己却被猴妖的毒尾贯穿腰腹。
姐妹背靠着背,脚下是疗愈司陈珍的残躯——这位医修十指尽断,仍死死抱着药箱,腹腔被妖爪掏空。
"姐...撑住..."
刘嫣咳出的血沫带着内脏碎片。
"师父...看着呢..."
山妖的尸骸己堆成新崖,可黑潮仍无穷无尽。
十二魔妖在尸山顶端俯冲掠食,每一次扑击便卷走数名白衣弟子——那些年轻的身影如雪片落入墨池,顷刻消融。
仅存的八百弟子被逼至祖师殿废墟,剑阵残光如风中残烛。
突然——!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碾过妖啸。
天元山东麓,二十万铁骑的玄甲映暗血月。
"捧日"、"龙卫"、"神卫"三面巨纛刺破妖云,赤底金字的"宋"字旗在腥风中猎猎狂舞!
重骑兵方阵如黑铁城郭,弓弩手列阵如林,寒铁箭簇汇成星河。
阵前那匹照夜玉狮子背上,宋徽宗赵佶金甲覆身。
这位素执瘦金体的帝王,此刻左手按定剑柄,右手马鞭首指魔潮。
龙盔垂下的红缨拂过他苍白的面颊,声音却压过万马嘶鸣:
“金戈凿透幽冥障!”
——士兵们用长枪敲击地面!
“铁马踏碎血月轮!”
——数万铁骑枪指魔云,玄甲透现阵阵寒光!
“瘦骨可撑天倾柱?”
徽宗勒马悬崖,撕下染血龙袖抛入深渊。
“朕以江山答乾坤!”
青筋在脖颈暴起,御笔点染江山的手挥出开天之势:"诸君!请随朕诛妖!"
大地开始呻吟。
二十万匹战马同时踏地,蹄声不再是鼓点,而是连绵的闷雷滚过地脉。
玄甲重骑排成百列锋矢阵,马槊平举如死亡麦田,寒铁枪尖在血月下汇成一片移动的荆棘森林。
"大宋!"
前阵都统嘶吼劈刀,声浪被铁蹄碾碎。
第一列撞进妖群。
没有炫光咒法,只有最原始的钢铁洪流!
重骑楔形阵如烧红的铁钎捅入牛油,山妖的骨肉在槊尖下爆裂。
战马胸腔撞碎狼妖脊骨,碗口大的马蹄将蛇妖头颅踩进泥泞。
血浆来不及飞溅就被后续铁蹄踏成血雾,混着碎骨粘在骑兵铁面罩上。
"凿穿!"
旗官挥动残破的"神卫军"纛旗。
骑兵变阵为旋转的绞盘,外圈长槊突刺,内环斩马刀劈砍。
一头犀牛妖的厚皮被三柄马槊同时贯穿,骑兵弃槊抽刀,刀光闪过处妖首滚落。
真正的杀戮机器在侧翼——轻骑兵挽弓驰射,箭雨覆盖妖群后队。
特制的三棱破甲箭钻进魔妖鳞片缝隙,带着倒钩的箭镞在肌肉里翻转。
受伤的魔妖尚未倒地,己被套马索缠住脖颈,五骑交错奔驰,活生生将酉鸡魔妖撕成五块!
"起拒马!"
中军步卒轰然立盾。
丈二高的精钢塔盾砸进地面,盾隙探出三米狼筅。
发狂的午马魔妖撞上盾墙,狼筅铁枝捅进马腹一搅——骑兵趁机掷出火油罐,烈焰瞬间吞没妖尸。
最惨烈的绞杀在左翼。
鼠妖钻透三列盾阵,刚露头就被钩镰枪割断脚筋。
士兵们弃枪扑上,用牙咬碎鼠妖喉管,指甲抠进妖目。
一名被开膛的军汉死死抱住魔妖后腿,嘶吼着:"刺啊!"同袍的枪尖贯穿他与妖尸,钉死在地!
徽宗的照夜玉狮子人立而起。
帝王剑指困魔井,喉间迸出破音的咆哮:"大宋男儿——"染血的瘦金体战旗掠过将台,"碾过去!"
最后的武装骑兵开始冲锋。
人马皆披冷锻瘊子甲,五千铁塔排成楔形。
战马披甲重量逾千斤,冲刺时如移动的山峦。
大地在二十万铁蹄下龟裂。
血泥翻涌如浪,残肢在蹄铁间飞旋。这不是道法与魔力的对决,是钢铁与血肉的碾磨,是文明向蛮荒发起的最后冲锋!
当先锋旗官的马槊捅穿最后一只山妖,钉在困魔井石碑上时,整片战场突然死寂。
二十万铁骑同时举刃,刃尖滴落的妖血汇成溪流,潺潺渗入井口。
将士们的欢呼尚未落地,大地突然如鼓面般震颤!
"咔嚓——"
困魔井西周地面裂开蛛网般的黑缝,数百名重骑连人带马陷落深渊。
骑兵都统刚把"神卫军"血旗插上井台,脚下岩层轰然崩塌,连旗带人坠入黑暗,只有半截染旗枪尖斜插在断崖边。
十二道魔影轰然从山中降下!
子鼠魔妖钻透中军盾阵,鼠尾扫过处,三排重骑兵连人带马被拍成肉饼;寅虎魔妖扑入弓弩手队列,虎啸震碎耳膜,利爪撕开铁甲如裂纸;最凶残是辰龙魔妖——它卷起滔天水浪混着毒液浇下,具装骑兵的瘊子甲遇毒冒烟,战马哀鸣着融化,骑士在铁水里翻滚惨叫!
"结圆阵!"
老兵嘶吼着竖起塔盾,可晚了。
无数山妖从地缝中涌出,失去速度的铁骑成了活靶子,一名龙卫军骁将被五头山妖拖下马,精钢山文甲竟被妖齿生生啃穿!
"救我..."
少年骑兵的腿被妖矛钉在地上,斩马刀砍卷刃了也劈不断矛杆。
同袍回马相救,却被午马魔妖的铁蹄连人带马踏进泥沼,血浆从重甲缝隙喷溅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