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剑拔弩张，淑妃的匕首几乎要划破皇帝脖颈。霍沉舟将姜晚柠护在身后，玄铁剑在烛火下泛着森冷杀意：“放下武器，本王可留你全尸。”
“全尸？”淑妃癫狂大笑，指甲深深掐进皇帝皮肤，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当年先帝暴毙，霍沉舟被流放北境，满朝文武噤若寒蝉，你们以为真是意外？”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烙印——正是代表皇室暗卫的“影”字图腾，“我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刀，如今刀钝了，就该被丢弃！”
姜晚柠浑身发冷。她想起淑妃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提携”，想起她深夜与神秘人密会的身影，原以为是拉拢盟友，却不想从一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陷阱。“所以你接近我，也是为了引霍沉舟入局？”
“聪明！”淑妃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燕临拿到传国玉玺，第一件事就是以‘弑君’之名讨伐镇北王。而你......”她的目光扫过姜晚柠染血的裙摆，“不过是让霍沉舟自投罗网的诱饵。”
话音未落，宫墙外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燕临的声音穿透雨幕：“霍沉舟弑君篡位，玄甲军速速放下武器！”姜晚柠透过窗棂望去，只见宫门外火把如星河般蔓延，燕临身披明黄龙袍，手中玉玺折射出刺目光芒。
霍沉舟突然轻笑出声，笑声中带着无尽嘲讽：“燕临，你当真以为一块玉玺就能号令天下？”他挥剑斩断房梁绳索，暗藏的机关匣应声落地，“打开看看，里面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燕临脸色骤变。姜晚柠趁机甩出袖中银针，击中淑妃持匕首的手腕。霍沉舟如鬼魅般欺身上前，长剑抵住淑妃咽喉：“说！先帝遗诏被藏在哪里？”
“在......在姜府密室。”淑妃咳出一口黑血，眼神涣散，“燕临和姜大人......他们想让苏若雪冒充先帝私生女......”话未说完，她突然咬碎口中毒囊，倒地身亡。
姜晚柠踉跄着扶住桌案。原来苏若雪的身世竟是如此，难怪父亲对她百般纵容，难怪燕临不惜为她与自己反目。她握紧霍沉舟递来的披风，却在触到他掌心滚烫的温度时愣住——方才火场中，他为护她周全，后背己被烧得血肉模糊。
“别看了。”霍沉舟将她的头按在怀中，“等解决燕临，本王带你去看真正的传国玉玺。”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难掩其中的疲惫。姜晚柠这才发现，他的铠甲缝隙间渗出丝丝血迹，显然在赶来皇宫的路上己历经恶战。
宫外传来玄甲军的怒吼：“战王在此，尔等休得放肆！”姜晚柠透过门缝望去，只见霍沉舟的副将陆昭率领三百死士，如猛虎般撕开燕临的防线。陆昭的长枪挑飞一名叛将，转头对她大喊：“姜姑娘，带王爷去安全处！”
“我不走！”姜晚柠挣脱霍沉舟的手，从地上捡起一柄断剑，“燕临害我家破人亡，今日我定要亲手取他性命！”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浑浊的双眼，想起弟弟被乱箭穿心的惨状，恨意如潮水般将理智淹没。
霍沉舟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却在看到她决绝的眼神后沉默。他摘下腰间玉佩系在她手腕：“若遇到危险，捏碎它。”说完，他转身冲入雨幕，玄铁剑划出的寒光与燕临的长剑相撞，火星西溅。
姜晚柠趁机混入战场。她避开燕临的贴身侍卫，却在拐角处撞见浑身浴血的苏若雪——原来方才她是假死！“姐姐来得正好。”苏若雪举着淬毒的匕首逼近，“你不是想报仇吗？来啊！”
姜晚柠握紧断剑，却在余光瞥见燕临的剑锋即将刺中霍沉舟后背时，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毒刃刺穿她左肩的瞬间，她听见霍沉舟撕心裂肺的怒吼。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刑场，那时的她也是这般绝望，却无人为她挡下这致命一击。
“晚柠！”霍沉舟一剑斩断苏若雪的手臂，将姜晚柠抱在怀中。他撕下战袍为她止血，却发现伤口周围己泛起诡异的紫黑色——是剧毒！他的眼神瞬间猩红，转头望向燕临：“你敢用蚀心毒？”
燕临得意大笑：“霍沉舟，你以为我会没有后手？这毒无解，除非......”他举起手中玉玺，“你跪地求饶，将皇位让给我！”
霍沉舟突然低头吻住姜晚柠苍白的唇。她在惊愕中尝到他口中苦涩的药味，听见他沙哑的呢喃：“忍一忍。”原来他早己服下以毒攻毒的解药，此刻正用内力将毒素逼入自己体内。
姜晚柠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想起前世霍沉舟总是在远处默默注视自己，想起他每次送来的名贵药材都被父亲截下，想起他在自己死后，孤身一人闯入天牢将燕临折磨了整整七日。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看错了人。
“霍沉舟，受死吧！”燕临趁机挥剑刺来。姜晚柠强撑着起身，将霍沉舟所赠的毒簪狠狠刺入燕临后心。燕临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转头：“你......”
“我说过，要让你血债血偿。”姜晚柠咳出一口黑血，倚在霍沉舟怀中，“还记得十年前那个雪夜吗？你说会护我一生一世......”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意识逐渐模糊。
霍沉舟抱紧她逐渐冰冷的身躯，眼中燃起滔天杀意。他抱起姜晚柠跃上城墙，对着玄甲军怒吼：“随本王杀尽叛党！”玄铁剑指处，叛军纷纷跪地投降，而燕临的惨叫声回荡在雨幕中，久久不散。
......
三日后，姜府密室。霍沉舟抱着昏迷的姜晚柠，看着密室中央的檀木匣缓缓打开。真正的传国玉玺静静躺在锦缎上，玺身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在烛光下散发着温润光芒。
“找到了。”霍沉舟将玉玺贴在姜晚柠额间，“等你醒来，本王便昭告天下，立你为后。”他的手指抚过她苍白的脸颊，想起这些日子她的倔强与隐忍，心中泛起阵阵绞痛。若不是他研制出解药，若不是陆昭拼死找来千年人参，她早己香消玉殒。
突然，姜晚柠的睫毛轻轻颤动。她缓缓睁开眼，看见霍沉舟布满血丝的双眼，看见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心中涌起暖意：“我睡了多久？”
“三天。”霍沉舟将她搂得更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后不许再这么傻，你的命是我的，谁也夺不走。”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带着隐忍多年的深情。
姜晚柠环住他的脖颈，回应着这个迟来的吻。她终于明白，所谓复仇，不过是命运让她与霍沉舟相遇的契机。而真正重要的，是在这乱世之中，能有一人与她并肩而立，共赏山河。
御书房外，朝阳刺破云层。霍沉舟抱着姜晚柠走出密室，玄甲军整齐列队，齐声高呼：“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姜晚柠望着眼前的盛世图景，靠在霍沉舟肩头露出微笑——这一世，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