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敞开,以李奶奶为首的众人挤了进来。
“浅浅丫头啊,你刚才做什么了,我们在院外都听见砰砰作响了。”李奶奶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还时不时地往房间内瞧去。
希望看出些什么名堂。
当看到苏茉浅面前扔的乱七八糟的被褥时,浑浊的眼睛一亮,一眨眼的工夫都想好了哪床被子给大孙子盖。
李奶奶的儿子是名连长,西个孩子,媳妇没工作,全家人都靠他一个人的工资生活,所以过得比较拮据。
马英的婆婆抱着小孙子,也跟在李奶奶后面瞧热闹。
当看见一地的被褥时有些不喜,用长辈的口吻道:
“浅浅啊,你这是怎么回事?这被褥能随便扔到地上吗?你妈上了一天班了,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她?她回来又是做饭,又是收拾家务的,你就别给她添乱了。”
苏茉浅顺着声音望去,马英的婆婆,与李月的关系也不错。
“我妈妈己经牺牲了,如果你能让我妈妈回来做饭收拾家务,我宁愿给我妈妈添乱。”
马英婆婆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一副训斥的口气: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说的是你后妈,你后妈都被你爸爸娶进门了,难道不应该叫她一声妈,叶医生就是这么教你的?真是没礼貌!”
苏茉浅毫不畏惧回应:
“要不你今晚去下面找我妈妈,亲自去问问我有没有礼貌?如果你一个人不敢去,你可以带着你孙子一起去。如果你还害怕,带一个孙子不行,那就把两个孙子都带去,也让你儿子一起陪着你去。”
苏茉浅的这几句话可谓是戳了马英婆婆的肺了,整个家属院里谁不知道马英婆婆的心头宝是两个大孙子,至于自己的儿子那更是宝中宝。
马英婆婆气的脸色铁青,她把怀中的孙子往另一个人怀中一塞,就想上前伸手去打苏茉浅,敢诅咒她的儿子孙子,这个丫头片子真是活腻歪了。
苏茉浅也不畏惧她,刚才周贺然己经捡起一旁的斧头,就在马英婆婆往别人怀里塞孩子时,周贺然便把那把斧头光明正大地递给了她。
沈小西则拿着竹竿护在苏茉浅的身旁,怒气冲冲地瞪着马英婆婆,敢欺负他浅浅妹子,这个老巫婆是个坏人。
看着走近的马英婆婆,苏茉浅笑嘻嘻地举起了斧头,语气天真道:
“你这样子真吓人,爸爸教过我,遇到坏人绝对不能手软,就算砍死了,爸爸也会替我偿命的,这位奶奶,你要不要试试?”
马英婆婆看着眼前锋利,刀刃上又闪烁着令人胆寒的斧头,一身的怒气瞬间浇灭了个干净,吓的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站在前面的李奶奶心头颤了颤,又连着哎呦了几声,赶忙劝道:
“浅浅丫头啊,赶紧把斧头放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说你真的把人伤着了怎么办?”
“没事的李奶奶,我爸爸说了,他会替我偿命的。”苏茉浅回答的真诚又认真。
正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苏茉浅把斧头放下时,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沈小西听见这声音,高兴道:“浅浅妹妹,我妈来了,我妈来了看谁还敢欺负你。”
他妈和叶阿姨的关系最好了。
他妈还说过,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寒碜,怕叶阿姨看不上,他妈都想和浅浅妹子订娃娃亲了。
刘副主任来了,人群中自动让了一条路出来。
跟随在刘副主任身后的还有周慕白。
周慕白第一个走到苏茉浅身前,看着举着斧头的苏茉浅,眼中划过心疼,小丫头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迫不得己地举起斧头来保护自己。
他蹲下身子,声音温和地哄劝道:“浅浅,把斧头给小叔,如果不小心误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周叔叔,你放心好了,浅浅妹子厉害着呢,刚才那一斧头一斧头地砍得......”可带劲了这西个字还没说完呢,后脑勺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刘梅打完了还顺手拧着儿子的耳朵,训斥道:“你个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等一会回家了再收拾你!”
沈小西难得地硬气了一回,气哼哼道:“妈,你再拧我耳朵,我把你最喜欢的圆镜子摔碎,再把你的陪嫁箱子劈个大洞!”似是怕妈妈不信,还挺起小胸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欠揍样子,大言不惭道:“你不信就回家试试!”
刘梅认为这混小子不想活了,还敢出言威胁!
别的不管,先照着儿子的屁股用力打了两下子,看来平时揍的轻了,这臭小子的脾气见长啊,都敢砍她的嫁妆了,这次非得让老沈把臭小子吊起来打一顿不可。
真是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了~
听着沈小西哎哟哎哟地喊疼,围在院子里的众人哄笑一片。
苏茉浅看着这一幕,不好意思地扶了扶额,她不会真的教坏了沈小西吧?
不过看刘婶打小西的样子,应该能纠正过来吧......
她看了眼面前似笑非笑的小叔,赶忙把手中的斧头递了过去。
又换上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来证明自己绝对是个好孩子,和沈小西比起来,绝对是不一样的。
周慕白接过斧头,瞥了眼地上的被褥,问道:“你接下来做什么?”
苏茉浅用众人都听的到的声音说道:
“小叔,既然李阿姨不喜欢我妈妈留下的东西,我打算把我妈妈的东西都处理了,绝对不会让李阿姨在这个家里待得不舒服的。”
围在门口的众人也瞬间明白被褥为何扔在院子里了,合着这些东西都是叶医生留下来的。
就是不知道李护士这是闹的哪出,这么好的东西,有什么好嫌弃的。
刘梅暂时放过了倒反天罡的儿子,看着小小的苏茉浅,一脸心疼地问道:
“好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茉浅看向刘梅,这位刘婶面上严肃,不苟一笑,但心底非常善良,尤其是对原主。
原主的妈妈刚传来牺牲的消息时,那几天的晚上都是刘婶哄着原主睡觉的,开始时可是连渣爹都哄不好的。
苏茉浅看向留着齐耳短发,单眼皮,一身浆洗得发白的列宁装的刘婶,满眼委屈道:
“婶婶,我想把这些被褥都换给有需要的婶婶们,既然李阿姨不喜欢,我想给它们找到喜欢的人。我怕李阿姨像毁掉妈妈留下的花草一样,把这些东西也毁了,所以我想给它们找到好人家,妈妈在天上看到了,也会心安的。”
刘婶想到牺牲的叶蓝卿,眼眶瞬间红了,她赶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也明白了孩子的意思,就把这事揽了过去,安抚道:
“浅浅放心吧,婶婶知道该怎么做。”
李奶奶听明白了,第一个发话道:“丫头啊,我换我换。”即便她大字不识一个,也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说用钱买,如果被有心人扣上一个投机倒把的帽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