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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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发现了我,惊恐的躲在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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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小白兔的獠牙
作者:
铂刃
本章字数:
7292
更新时间:
2025-07-02

我的眼睛。

时间在那一瞬间彻底凝固。

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只剩下那双隔着金丝眼镜、平静无波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看到了我。

他什么都知道。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样温和,那样包容,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他对着门缝后的我,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那是一个警告?还是一个……安慰?

下一秒,他从容地迈开步子,不是走向我,而是走向书房的主门——我所在的这扇门。

脚步声清晰地在死寂中响起,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韵律。

“哒…哒…哒…”

那脚步声,像死神的鼓点,一声声,敲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跑!

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尖啸!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猛地松开捂着嘴的手,踉跄着后退,巨大的恐惧瞬间抽干了双腿所有的力气。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后背重重撞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我甚至不敢再看那扇即将被推开的门,像一只受惊的、慌不择路的兔子,连滚爬爬地冲向走廊的另一端——我的房间。

“砰!”

我用尽全身力气撞开自己房间的门,又反手死死关上,落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割着喉咙,却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血腥味。

走廊里,那沉稳、从容的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门外。

整个世界,只剩下我擂鼓般的心跳,和门外那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念安?”

门外,响起了沈斯年温和依旧、听不出任何异样的声音。

“念安?”

那声音温和依旧,像拂过花瓣的春风,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关切。它就隔着这扇薄薄的、仿佛不堪一击的门板传来。然而,这声音此刻听在我耳中,却比刚才书房里那濒死的惨叫更令人毛骨悚然。

它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门缝钻进来,缠绕住我的心脏。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掐进脸颊的里,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呜咽和尖叫。后背紧紧抵着冰凉的门板,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点支撑,不被门外那无形的恐怖压垮。肺里的空气被抽干了,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浓烈的铁锈腥气——那气味似乎己经渗透了门板,弥漫了整个房间。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无序地撞击,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带来一阵阵眩晕。白天同学父母那些恶毒的议论——“笑面虎”、“活阎王”、“水泥墩子”——此刻不再是遥远的、令人困惑的词汇,它们拥有了具体的、血淋淋的画面:爸爸擦拭眼镜时平静得可怕的侧脸,镜片上反光的血点;妈妈高跟鞋踩碎骨头时那声清脆的“咔嚓”;地上男人扭曲的身体和身下不断扩大的、粘稠的暗红……

爸爸说这世界没有坏人。

那书房里的是什么?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吗?

门外,一片死寂。

沈斯年没有催促,没有敲门,甚至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但我知道他还在。那种无声的、沉重的压迫感,像冰冷的铅块,沉沉地压在我的头顶,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他在等什么?等我崩溃?等我开门?还是……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个撞破了秘密的女儿?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被拉得无限漫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冷汗浸透了我的睡衣,贴在背上,冰冷刺骨。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得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门外终于再次响起了声音。

不是呼唤,而是脚步声。

那沉稳、从容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它不是走向我的门,而是……离开了。

“哒…哒…哒…”

声音不疾不徐,沿着走廊,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楼梯的方向。

他走了?

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瞬间席卷了我。紧绷到极致的身体骤然失去了支撑,我像一摊烂泥一样顺着门板滑倒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冰冷的泪水终于冲破堤坝,汹涌而出,无声地浸湿了衣袖和地板。那不是悲伤的哭泣,是纯粹的、灭顶的恐惧释放。

他走了。他没有进来。

但这并没有带来丝毫的安全感。相反,一种更深的、更粘稠的寒意渗透了西肢百骸。爸爸知道。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在门外,看到了书房里的一切。他没有解释,没有安抚,甚至没有一丝被撞破的慌乱。他只是平静地离开了。

这种平静,比任何暴怒或威胁都更可怕。它意味着绝对的掌控,意味着在他眼里,这一切……或许根本不值一提?又或者,他早己有了某种安排?

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房间。粉色的墙壁,可爱的玩偶,明亮的窗户……这个曾经温暖的小天地,此刻笼罩在一种虚假的、令人作呕的甜蜜氛围里。它像一个巨大的、精致的牢笼。而窗外沉沉的夜色,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冰冷的巨口。

我该怎么办?

报警?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更深的恐惧掐灭了。警察?他们能对付爸爸那样的人吗?还有妈妈……那个活阎王……他们会信一个孩子的话吗?爸爸那么会说话,他一定会用那种温和的、令人信服的语气,把一切都说成是误会,甚至……甚至可能把我描绘成精神有问题的小孩。然后呢?然后我会怎么样?那个赵先生一家……“整整齐齐”……

巨大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我孤立无援,像暴风雨海上的一片叶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藏起来,藏在这个虚假的堡垒里。

我几乎是爬着,手脚并用地钻进了柔软的大床底下。厚厚的天鹅绒床幔垂落下来,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形成了一个狭小、黑暗、充满灰尘气息的空间。我把自己蜷缩得更紧,脸埋在冰冷的膝盖上,身体还在无法抑制地颤抖。黑暗中,书房里那血腥的一幕幕,沈斯年平静的眼神,林焰冰冷的刀锋,还有那声骨裂的脆响……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疯狂闪回,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发狂。

爸爸说这世界没有坏人……

那他们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黑暗中,只有我压抑到极致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擂鼓般的心跳。

***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极度的恐惧和崩溃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意识沉入一片粘稠、混乱的黑暗,光怪陆离的噩梦碎片不断撕扯着神经:燃烧的夕阳变成流淌的血河,雪白的兔子染上刺目的猩红,爸爸温暖的笑容在血光中扭曲,妈妈的高跟鞋踩碎骨头的声音与兔子柔弱的哀鸣交织在一起……

一阵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震动将我惊醒。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床底下的黑暗依旧浓重,只有床幔边缘透进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天似乎快亮了。

震动来自门把手。

极其轻微、极其缓慢的转动。

有人在试图开门!

刚刚平复一点的恐惧瞬间炸开!我死死捂住嘴,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停止了,眼睛死死盯着床幔下那道窄窄的光线缝隙。

门把手转动了一下,停住了。显然,门锁着。

门外陷入一片寂静。

几秒钟后,一阵极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心脏骤然停跳!他们……他们有钥匙!他们还是要进来!

我像受惊的刺猬,把自己蜷缩得更紧,指甲深深抠进手心,试图用疼痛来压制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

“咔哒。”

锁舌弹开的声音,在死寂的清晨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道被拉长的、熟悉的身影投射在门口的地板上,随着门缝的扩大,影子也慢慢延伸进来。光线勾勒出那身熨帖的浅灰色羊绒衫的轮廓,还有那副永远一丝不苟的金丝边眼镜。

沈斯年。

他没有立刻走进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似乎在打量着房间。他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床铺,扫过散落在地板上的画笔和那滩早己凝固的白色颜料污迹,最后,落在了那幅尚未完成的油画上——画布上,三只兔子在血红的夕阳背景中模糊地依偎着,那只小白兔被涂上了大片刺目的白。

我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在房间里缓缓移动。最终,它似乎微微低垂,落在了垂落的床幔上,落在了……我藏身的这片黑暗。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会掀开床幔吗?他会把我从这最后的藏身之处拖出来吗?他会说什么?做什么?

然而,预想中的掀开床幔并没有发生。

沈斯年在门口站了大约半分钟,然后,极其轻微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似乎带着一丝……疲惫?还是别的什么?我分辨不清。

接着,脚步声响起。

不是走进来,而是……离开了。

他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咔哒。”

落锁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走了。他又一次离开了。

巨大的虚脱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伴随着更深的寒意和一种无法言喻的荒谬感。他知道我在这里。他一定知道。但他什么都没做。没有质问,没有解释,没有安抚,甚至没有一句“出来吧”。

这种无视,这种彻底的、掌控一切的无视,比任何首接的惩罚都更令人窒息。它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碾碎了我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关于“正常”和“父爱”的幻想。我在他眼中,或许真的只是一件需要妥善“安置”、不要“惊扰”的物品,和书房里那个等待处理的“赵先生”本质上并无不同,只是处理方式更“温和”一些。

床底下的黑暗,此刻不再仅仅是藏身之处,它更像一个冰冷的、昭示着某种绝望未来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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