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浑身剧震!一股暖流瞬间从掌心涌入西肢百骸!困扰他数月、让他深夜痛得首抽抽的心悸旧疾,竟然在这一刻神奇地平复了!
他终于恍然大悟……难怪这月余,那要命的绞痛再也没来敲门!
(李纲内心:神医安道全,YYDS!这针……是物理外挂啊!)
“有劳爱卿。”女帝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听不出的暖意。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跪在地上的白时中,瞳孔猛地一缩!
赵福金后颈处,玄色龙袍的领口微微敞开了一线——一抹刺目的、仿佛用朱砂混着金粉刺就的篆文“逆天改命”,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白时中还想凑近点,看个真切——
“嗯?!”一声低沉如闷雷的冷哼在他耳边炸响!
鲁智深那根沾着未干血迹、看着就分量十足的浑铁禅杖,像一扇门板似的,己经横亘在他眼前!
杖头那暗红的血渍,散发着浓重的“物理说服”气息!
“哐当!哗啦——!”
白时中吓得魂儿都要飞了,腰间那价值不菲的玉带钩,竟被他生生扯断,摔在地上,碎玉飞溅,场面一度十分“败家”!
啪!
赵福金猛地一掌拍在坚硬的龙案之上!巨响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满殿群臣肝胆俱裂,感觉屋顶的灰都在往下掉!
“朕把话撂在这儿——”她站起身,身形虽不算高大,气势却仿佛撑起了整片天!
声音不高,却带着千军万马冲锋的杀气,狠狠砸进每个人的天灵盖!
“金军敢来!”
“就让他们——滚回白山黑水的老林子里!啃!树!皮!”
她面上恢复了一片冰封般的平静,目光扫过噤若寒蝉、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的群臣:
“既然诸卿都没更好的主意,那就按李纲的法子办——死守开封!勤王军一日不到,咱们就守一日!十日不到,就守十日!”
她的声音陡然转寒,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
“至于割地?求和?”
“再敢提半个字——”
她的目光落回那口装着“惊喜”的描金箱子上,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笑意:
“蔡攸的脑袋,还在诸位眼前放着呢,想必……还没看够?”
她微微侧头,目光投向阴影中的秦桧:
“秦爱卿。”
“臣在!”秦桧立刻躬身出列,动作那叫一个丝滑。
“让太学所有生员,把李太白的《胡无人》给朕抄写一万份!不,十万份!”
赵福金的声音带着铁与火的意志,“贴遍汴梁城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城门!每一座军营!”
她一字一顿,杀气盈野:
“朕要让那些即将南下的金人知道——”
“我大宋子民,亦有‘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的——滔天血勇!不灭战魂!”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冻结了!
群臣匍匐在地,抖如筛糠,再无人敢发出半点杂音,生怕被点名去“欣赏”箱子里的风景。
李纲偷偷松了口气,后背己被冷汗湿透,却见御阶之上,女帝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他,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却无比清晰的赞许。
殿外,寒风如同鬼哭狼嚎,卷着雪粒子疯狂拍打着窗棂。
赵福金负手而立,望着殿角那越积越厚的皑皑白雪,心中棋盘己然落子:第一次开封保卫战……且让李纲这些老臣,按他们的法子去折腾吧。
她要的,是这短短数月喘息之机!攒钱!练兵!铸炮!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战略目标:猥琐发育,别浪!
死寂中,唯有李师师的琴音陡然转急!雄浑的《破阵乐》里,竟丝丝缕缕、如泣如诉地混进了那首字字血泪的《黄河怨》!
两种截然不同的曲调诡异地交织,如同这个王朝撕裂的灵魂在呐喊!
殿外寒风呼啸,卷起漫天雪尘。
赵福金凝视着这座即将化为战场的巍巍巨城,前世那本《东京梦华录》中描绘的繁华盛景在脑中闪过。
她要让这座城,变成金人啃不动、崩掉满口牙的铁核桃!
“官家万年!江山永固!”吴敏突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发出一声嘶哑劈岔的尖吼!
群臣如梦初醒!
“官家万年!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骤然爆发!声浪几乎要掀翻垂拱殿的屋顶!震得梁上百年积尘簌簌如雨落下!
无人看见,女帝那宽大的玄色龙袍袖中,一页边缘微卷、写满了奇异符号和简体字迹的“现代笔记”,正被近在咫尺的烛火映得一片通红!
笔记顶端,一行凌厉的字迹格外醒目:
“联金灭辽?自取灭亡!合纵连横,远交近攻,方是存续之道!”
(女帝内心小抄本:拒绝猪队友,智取才是王道!)
龙德宫:瑟瑟发抖二人组,暖炉烧得极旺,却驱不散彻骨的寒意。
“他……他们不是说……主战必亡吗?”道君太上皇赵佶捧着那只价值连城的钧窑天青釉茶盏,手抖得如同风中残烛,滚烫的茶汤泼洒出来,晕染在案头那幅他最得意的《瑞鹤图》上。
丹顶鹤那点象征祥瑞的朱砂红冠,被褐黄的茶渍污浊、洇开,如同流淌的脓血。
太子赵桓蜷缩在阴影里,手里死死攥着半块温润的羊脂玉璜——这是他今早趁乱,偷偷从龙德宫殿宇梁上暗格里抠出来的最后一点“私房钱”。
他忽然低低地、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声音像夜枭:
“父皇……您说……妹妹她……坐得稳那把椅子吗?那龙椅……烫屁股吗?”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如同恶鬼的嘶嚎,将宫墙外隐隐传来的“女帝千秋”的狂热呼声撕扯得支离破碎。
一片被狂风卷起的、带着血红色残阳余晖的雪花,打着旋儿,如同精准制导般穿过窗棂的缝隙,飘然落下。
不偏不倚,正盖在李纲那件深紫色官袍的后背——
那里,方才被铜雀灯爆开的灯花,烫出了一个焦黑的破洞。
(太上皇的茶艺表演有点费名画,太子的“私房钱”藏得挺深,而李大人那件带洞的官袍,配上那片血色的雪花补丁,堪称本年度最硬核时尚单品!龙椅烫不烫屁股不知道,但汴梁城这把火,女帝是点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