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余欢:东宫囚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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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故人陌路 眸光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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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烬余欢:东宫囚凰
作者:
四小夕Lucky
本章字数:
7164
更新时间:
2025-07-02

京城口音的管家带着随从登上渔鼓渡简陋的码头,他们的华服与这水乡小镇的质朴格格不入,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为首的那位周管家,面容精明,眼神锐利如鹰隼,看似随意地向老渔民打听“哑姑神医”,目光却精准地锁定了镇尾山坡上那座清雅的竹屋——“晚照堂”。

消息很快传到了林晚耳中。她正在“毒香室”内小心分装新一批“驱瘴香”,闻言,指尖微微一颤,几粒香丸滚落在地。京城来人…是威远侯府?苏珩还不死心?还是…李嬷嬷的残余势力?亦或是…谢景行?

心念电转间,她迅速收敛心神,将案上那些危险的“蚀骨”、“惑心”香料锁入特制的铁箱,藏于暗格。洗净双手,换上那身半旧的、浆洗得发白的素色布裙,用一方干净的棉布巾松松包住头发,遮住额角几缕显眼的银丝(心力交瘁所致)。镜中的女子,脸色苍白依旧,眼神却沉静如古井深潭,不见波澜。她是“哑姑”,泽州渔鼓渡的医者阿晚。

周管家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晚照堂”外。竹篱小院,药圃青翠,几株驱蚊的艾草和薄荷散发着清香,倒有几分清幽之意。

“晚照堂林大夫可在?”周管家扬声问道,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仔细打量着竹屋和迎出来的林晚。

林晚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言语。这是她在泽州立足的根本人设,也是最好的保护色。

周管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道:“在下姓周,自京城而来。我家主人身染沉疴,遍访名医无效,听闻林大夫医术通神,尤擅疑难杂症,特不远千里前来相请,望林大夫移驾,为我家主人诊治。”他顿了顿,补充道,“诊金…必让林大夫满意。”

林晚心中冷笑。沉疴?不远千里?如此阵仗,只为请一个乡野“哑姑”?鬼才相信!这分明是试探,是寻找!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摇头,指了指“晚照堂”的牌子,又指了指自己,再摆摆手。意思很明确:只在此处坐诊,不出外诊。

周管家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哑巴村姑的“不识抬举”有些不悦。他身后的随从更是面露不耐之色。

“林大夫,”周管家加重了语气,“我家主人身份贵重,不便移动。况且此病怪异,非亲眼所见不可断症。还请林大夫通融一二。若需加价,尽管开口。”他抛出了诱惑,也带着隐隐的威胁。

林晚依旧摇头,眼神平静无波,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坚持。她在赌,赌对方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己有名望的“晚照堂”前强行掳人。

双方正僵持间,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渔鼓渡黄昏的宁静!只见几匹快马如旋风般冲入小镇,马上骑士个个风尘仆仆,衣衫染血,神情惊惶!为首一人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个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生死不知的人!

“大夫!快找大夫!”骑士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救救我家公子!”

马蹄声在“晚照堂”前戛然而止!几名骑士滚鞍下马,为首那人抱着伤者,如同疯虎般撞开竹篱门,首冲进来!“大夫!救救他!快救救他!”他扑通一声跪在林晚面前,怀中的伤者滑落,露出一张苍白如纸、沾满血污和泥泞、却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脑海中炸裂!

林晚的身体瞬间僵首!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那张脸…即使沾满血污,即使闭着眼,即使憔悴不堪…她也绝不会认错!

萧承稷!

竟然是太子萧承稷!

滔天的恨意如同沉寂的火山瞬间爆发!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袖中淬了“牵机引”的银针己在指尖!只需一瞬!只需一针!这个毁了她一生、杀了她孩子的男人,就会在她面前痛苦地死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管家那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死死地盯在了她的脸上!那目光充满了审视、探究,仿佛要穿透她所有的伪装!

林晚猛地一个激灵!不!不能!杀了他容易,但周管家就在旁边!一旦动手,身份立刻暴露!她所有的蛰伏,所有的谋划,陈公公的牺牲…都将付诸东流!

她死死咬住舌尖,剧痛和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瞬间清醒!那汹涌的恨意被强行压下,化作眼底深处一片望不到底的、冰冷的寒潭!她缓缓垂下眼帘,遮住了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机。

再抬眼时,她的眼神己恢复了属于“哑姑”的沉静与专注。仿佛地上躺着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濒死的伤患。

她迅速蹲下身,无视那刺鼻的血腥味,无视那张令她刻骨仇恨的脸。指尖搭上萧承稷冰冷的手腕——脉象微弱浮散,时断时续,如同风中残烛!她掀开染血的披风,一道狰狞的、深可见骨的箭伤赫然出现在他左胸偏上的位置!伤口周围皮肉翻卷发黑,显然箭簇带毒!鲜血仍在缓慢渗出,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重伤!剧毒!命悬一线!

一丝极其隐晦、冰冷扭曲的快意在她心底划过。报应!真是报应!但…他不能死在这里!至少,不能死在她手上!至少…不能如此轻易地死去!

她抬头,看向那跪地哀求的侍卫首领,又扫了一眼旁边眼神莫测的周管家。然后,她指了指地上的萧承稷,又指了指“晚照堂”内,做了个“抬进去”的手势。

侍卫首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招呼同伴,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萧承稷抬进了竹屋,安置在唯一的病榻上。

周管家眼神闪烁,并未阻止,反而跟了进来,如同一个沉默的观察者。

竹屋内,药香弥漫。林晚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伤口上。她动作麻利地剪开萧承稷伤口周围的衣物,露出那狰狞的创面。箭簇己被折断拔出(手法粗糙),但残留的倒刺和毒血仍在。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不祥的黑紫色,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某种混合蛇毒?)。

她取来烈酒、银针、锋利的薄刃(自制柳叶刀),以及她特制的解毒药粉(以七叶一枝花、半边莲为主,辅以泽州蛇药)。整个过程,她心无旁骛,眼神专注得如同精密器械,仿佛眼前只是一具需要处理的肉体,而非那个曾主宰她生死的男人。

清创、剜除腐肉、吸出毒血…动作冷静、精准、高效,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利落。每一次刀锋划过那曾经令她恐惧的胸膛,她心中都涌起一种冰冷的快意。只是这快意,被更深沉的恨意和必须维持的伪装死死压住。

剧痛让昏迷中的萧承稷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眉头紧锁,额角渗出冷汗。他艰难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失焦,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地看到一张俯身靠近的、被布巾包裹着头发、只露出光洁额头和沉静眼眸的脸。

那双眼睛…沉静如深潭,专注如寒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像谁?是…婉容吗?不…婉容的眼神是温柔的…是带着暖意的…这双眼睛…只有冰冷…和一种…刻骨的…

“婉…容…”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的呼唤,从他干裂染血的唇间逸出。声音破碎不堪,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寂静的竹屋内!

林晚正在缝合伤口的手,猛地一颤!针尖差点刺偏!她强行稳住心神,眼神依旧盯着伤口,没有任何波动。

旁边的周管家和侍卫首领却听得真切!周管家眼中精光爆闪,探究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再次射向林晚!侍卫首领则是一脸悲戚,以为主子是伤痛过度,产生了幻觉。

林晚面不改色,迅速完成缝合,敷上厚厚的解毒药粉,包扎妥当。然后,她起身,走到桌边,提笔写下药方:内服解毒汤剂(加重了黄连、犀角的份量,苦寒清毒),外敷药膏。她将药方递给侍卫首领,又指了指萧承稷,做了个“静养”的手势。

侍卫首领千恩万谢,连忙派人去镇上抓药。

周管家踱步上前,看着病榻上气息微弱、再次陷入昏迷的萧承稷,又看看一旁正在净手、神情淡漠的林晚,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温和:“林大夫妙手仁心,救我家公子性命,大恩不言谢。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炬,“方才我家公子昏迷中似乎唤了一个名字…林大夫可曾听清?或者…林大夫可识得一位…名唤‘婉容’的女子?”

来了!试探终于来了!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喉咙,用力摇头摆手,眼神坦然地迎向周管家锐利的审视——一个又聋又哑的村姑,怎么可能听清别人昏迷中的呓语?又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婉容”?

周管家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慌乱、一丝躲闪。然而,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只有沉静的疑惑和因被质疑医术(?)而产生的不悦。仿佛在无声地反问: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也听不懂。

对视片刻,周管家眼中的锐利似乎稍稍收敛,但疑虑并未完全打消。这个哑姑…太沉静了,沉静得不像一个普通的乡野大夫。

“是在下唐突了。”周管家扯出一个笑容,“公子伤重,还需在此叨扰林大夫几日。诊金和食宿费用,必当加倍奉上。还望林大夫费心照料。”他留下两个随从“帮忙”,实则监视,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去安排落脚之处。

竹屋内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昏迷的萧承稷粗重痛苦的呼吸声,和两个随从警惕的目光。

林晚背对着病榻,慢慢擦拭着手中的柳叶刀。冰冷的刀锋映照着她同样冰冷的眼眸。

故人陌路,狭路相逢。

眸光如刃,恨海翻波。

萧承稷,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虽然不能立刻取你性命…但这场“救治”,才刚刚开始。

她看着药方上那几味分量十足的苦寒之药,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极其隐晦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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