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课教室的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魔药气味，坩埚蒸汽在昏黄的灯光下形成诡异的漩涡。斯内普的黑袍在地面拖出长长的阴影，仿佛一条蛰伏的毒蛇。
"隆巴顿！"嘶哑的声音突然划破教室的寂静，"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纳威站在座位上，胖乎乎的脸涨得通红。他的坩埚正冒着诡异的绿色泡泡，散发出一股烂鸡蛋的味道。"我...我..."他结结巴巴地说，目光在《魔法药剂与药水》的羊皮纸页面间疯狂扫视。
斯莱特林长桌爆发出低低的嗤笑，布雷司·沙比尼故意捏着鼻子扇动课本："闻起来像是韦斯莱家的老洗衣机。"
斯内普的嘴角扯出讥讽的弧度，黑眼睛却始终盯着教室另一头的哈利。后者正低头翻着课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闪电疤痕在发间若隐若现。
"波特！"他突然调转目标，魔杖尖重重敲在讲台上，溅起的魔药滴在纳威的笔记上蚀出焦痕，"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哈利茫然地站起来，魔药课本在面前摊开，却像天书般难以理解。昨晚德思礼家的电视声太吵，他根本没能专心预习。"我不知道，先生。"他听见罗恩在背后发出吃痛的吸气声——赫敏正用手指猛戳他的肋骨。
"看来名气不是万能的，"斯内普冷笑，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哈利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让我换个简单的问题：如果我要找一块粪石，应该翻开哪本书？"
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哈利瞥见赫敏在座位上疯狂地比划着翻书的动作，金色飞贼般的眼睛瞪得滚圆。
"《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哈利试探着回答，记忆闪回昨晚在破釜酒吧时，赫敏曾举着那本书兴奋地说："哈利你看，这里记载着能解一切蛇毒的粪石！"
"看来你预习过，"斯内普的语调带着令人不安的轻蔑，仿佛每个音节都浸过毒液，"不过别以为靠小聪明就能在魔药课上混日子。"他的魔杖轻挥，空中浮现出淡蓝色的魔药配方，"现在把你们那团令人作呕的混合物倒掉，重新开始。"
哈利注意到斯内普在转身时，黑色长袍的袖口露出苍白的皮肤，那里有一道暗红色的疤痕——形状像极了他额头的闪电标记，在跳跃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男孩的呼吸突然一滞，这个发现像根刺扎进心里。
"下课后留堂，"斯内普居高临下地看着哈利，苍白的手指敲击着讲台边缘，"你该学学怎么尊重课堂纪律，波特。"他的声音刻意压低，确保只有哈利能听见后半句，"就像你父亲当年那样。"
当哈利在夕阳中擦洗三十个铜坩埚时，黄昏的余晖透过地窖高窗斜射进来，在石砖地面投下金色的栅栏。斯内普站在走廊阴影里，黑袍与黑暗融为一体。透过门缝，他看到男孩瘦削的背影，翡翠色眼睛在暮色中明明灭灭，汗湿的黑发贴在额头的疤痕上。
这一刻，时光仿佛倒流。斯内普的眼前重叠着两个画面：十六岁的自己跪在邓布利多办公室泪流满面，而那个绿眼睛的孩子正笨拙地用沾满泡沫的抹布擦拭坩埚边缘。闪电疤痕在暮色中明明灭灭，像极了莉莉魔杖尖跃动的火焰。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在喉咙里滚动，魔杖尖不自觉地亮起微光。守护神咒的咒语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在看到哈利转身时硬生生咽了回去。
男孩正望着窗外飞过的猫头鹰，眉头紧锁的样子和詹姆如出一辙。斯内普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疤痕处传来灼烧般的痛楚。
"为了更大的利益。"他对自己说，声音比坩埚里的魔药还要冷。转身离开时，黑袍扫过墙角的曼德拉草盆栽，惊起一串细小的尘埃。
而在哈利擦洗的某个铜坩埚底部，悄然浮现出珍珠色的纹路——那是魔药大师的守护神曾短暂停留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和莉莉眼睛同样的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