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昭录之寒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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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砚成霜·重启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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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烬昭录之寒砚局
作者:
六月小暑
本章字数:
3494
更新时间:
2025-05-08

博陵祠·空棺迎来新主人

后晋天福五年腊月,博陵旧祠苔衣漫过石阶。李长卿执青铜面踏过断梁,见神龛上“申屠”木主己裂,案前残烛凝着墨色泪,烛泪中嵌着半片枯莲瓣——正是三日前沈霜华从枯荣树带回的同款。祠堂东北角蛛网深处,半幅褪色楹联写着“烬轮初转墨莲开”,与他肩侧未褪的碎雪纹隐隐共振。

“公子,地板下有棺木气息!”随侍小仆的火折映出砖缝间的青玉光。长卿撬起第三块青砖,冷香扑面而来——青砖下是空棺,棺木用枯荣木制成,内壁刻满墨莲纹,每道纹路都渗着极细的血线,竟与他掌心的血痕走向一致。棺底中央朱砂写着:“长卿,你的墨莲纹分裂时,就是五劫归位之日——而我的血,早己融入这棺木。”落款“砚儿”二字,笔锋间凝着冰晶,分明是用冻血所书。

“砚儿……南唐的替身。”长卿指尖划过棺木,忽觉肩侧墨莲纹一阵刺痛,五瓣中的焚琴瓣竟分裂出半片新瓣,边缘带着焦尾琴的断弦纹。棺内整齐放着半幅蝶面,银胎鎏金己斑驳,蝶翼内侧刻着“照骨”二字,与沈霜华的青铜镜如出一辙——正是百年前谢云峤坠楼时碎裂的面具残片。

他将自己的青铜面凑向蝶面,缺口处突然发出清鸣,两半面具竟如磁石相吸,拼合瞬间,棺木内的血线全部亮起,在砖面投出南唐寒砚局的幻影:砚儿跪坐冰池,腕间银铃正滴着血,每滴血都在池面写成“昭临”,而池底沉着的,正是这具空棺。

“长卿,你看这枯荣木棺,是用第一盏墨莲灯的灯柱所制。”幻影中砚儿抬头,鬓边银铃与独孤雪的枯荣铃分毫不差,“每代替身死后,都会在棺底用血写下下一任转世者的名字。你肩侧分裂的新瓣,是五劫之外的‘双生劫’——当它完全绽开,寒砚池的冰就会裂开,放出被封印的十二道烬轮。”

话音未落,棺木突然震动,蝶面银胎上浮现出五国圣物的投影:契丹金步摇、吴越鲛绡帕、南汉蝶面、南唐青铜镜、沙陀枯荣铃,各自对应着棺木内壁的五处凹槽。长卿惊觉,这具空棺竟似寒砚局的微缩,五劫圣物正是开启局眼的钥匙。

“当年阿史那雪将碎雪劫封入沙陀血,申屠烬用断扇骨刻下劫火纹,”砚儿的指尖掠过他肩侧的碎雪瓣,冰层在棺内蔓延,“现在你的血与棺木中的替身血相触,双生劫便启动了——新的五劫转世者,早己带着前代替身的骨血降生,就像你在博陵拾得青铜面那日,我们五人也在不同国度的废墟里,等着被你捡起。”

长卿忽然想起烬阁五女:萧燕燕锁骨的墨莲烙、钱素素琴腹的苏挽月、刘妧妧颈间的银锁、沈霜华面上的伤、独孤雪腕间的铃,此刻皆与棺木上的血纹一一对应。蝶面与青铜面拼合处,墨莲纹竟长出第十二瓣,瓣尖刻着“赵匡胤”三字——正是密阁残卷中预言的下一任霸主。

“原来空棺不是给替身,是给转世者准备的。”他攥紧蝶面,银胎上的寒意渗入掌心,“当我戴上面具,就会成为新的替身,而她们五人……”棺木内突然浮出五具虚影,正是五女躺在棺中的模样,“会带着五劫印记转世,在下一个朝代的废墟里,等着下一个‘长卿’来开启局。”

砚儿的幻影忽然消散,唯余棺底血书最后一句在墨莲纹间流转:“双生劫者,一半是替身上一世的骨,一半是转世者这一世的血——你肩侧的新瓣,正是谢云峤当年坠楼时,滴在你襁褓上的血所化。”长卿解开中衣,见新分裂的焚琴瓣边缘,果然缠着半道蝶面裂痕,与谢云峤脸上的伤完全吻合。

祠堂外忽起狂风,吹落神龛上的申屠家牒,露出夹层里的半幅画像:戴蝶面的女子抱着婴儿,襁褓上绣着“昭临”,婴儿掌心隐约可见血纹——正是镜中见过的谢云峤与第一世昭临。长卿这才惊觉,所谓“转世者”,从来都是前代替身用自己的血与骨所造,而“替身”,则是转世者在局中磨成的新骨。

当他将蝶面与青铜面收入棺木,棺盖突然自动闭合,枯荣木发出叹息般的轻响。砖缝间渗出的墨汁,在地面写成“砚成霜,劫成双”六字,与他肩侧的十二道墨莲纹共振,竟将博陵祠的影子,投成了寒砚局的墨莲形状。

雪,又落了。长卿站在祠堂门口,见远处烬阁方向五盏墨莲灯同时亮起,与他胸前拼合的面具遥相呼应。他知道,那具空棺里的血书,早己在百年前就预言了今日的相遇——砚儿的血、谢云峤的蝶面、他的墨莲纹,共同织成了这张永远收不回的劫数之网。

而所谓“双生劫”的重启,不过是让转世者在成为替身的路上,又踏碎了一块前代替身的骨。寒砚局的永夜,终将在这不断分裂又愈合的墨莲纹中,迎来第八十七次,也是最致命的一次,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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