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陈氏苦留锦衣在她这里用饭。
锦衣也就从善如流了。
“那今天就讨大嫂子一顿饭吃了。”
陈氏笑道:“一顿饭罢了,让你说的像什么好东西似的。
平日里你大哥哥都在衙里不回来,我一个人吃着也没意思。
好容易有你过来陪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锦衣问道:“说起来也好久没见过敬大哥哥了,他近来可好?”
因为陈氏刚好提起贾敬,锦衣便顺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陈氏脸色微变,连眨了两下眼,支支吾吾道:“这段时日还挺忙的。
我都有日子没见过他了。
嗐,谁知道他们男人们都在瞎忙什么,衙门那里些事儿说了我也不懂。
不提他了不提他了。
我让厨房的李婶子做个她拿手的葱烧鱼片来给你尝尝鲜。”
说着就转过话题再不提贾敬了。
锦衣虽然心里有点疑惑,但是和陈氏的关系毕竟不像沈氏那样亲厚,也不好再多问了。
午饭的时候,陈氏的胃口果然不大好。
李婶子烧的那一盘子鱼片大多进了锦衣的肚子。
因为陈氏身体不适,锦衣也不想多做打扰,吃过饭便提出要回去了。
陈氏脸色苍白,勉强挑了挑嘴角,“看看我,想招待你吃顿饭都没吃好。”
锦衣连忙摆摆手,“大嫂嫂快别这样说。
你府上的李婶子手艺是真的好,我比平日都多吃了半碗饭呢。
吃得有些撑了,准备走着回去呢。”
陈氏听她说的真诚,这才放下心来,又拉着她说了几句,终是身体不太舒服,回房午休了。
锦衣也没和她说谎,她午饭确实是吃得不少,准备回去的时候从两府之间的甬道走回去,就当做消食了。
因为她是跟着刘虎家的一起送贾蓉贾蔷回来,身边也就没带着丫鬟。
这大中午的,大多数人用过饭都去歇着了,即便不歇着,也不会在这日头正毒的时候待在外面。
所以这偌大的一个宁国府里,锦衣走了半天竟一个人都没遇见。
幸好这会儿有个大太阳在头上顶着,不然锦衣怕是还有点怯怯的呢。
走了不一会,就到了宁国府的小花园,穿过这个小花园就到两府之间的甬道了。
锦衣走在小花园里,意外发现这宁国府的花园修葺的很是有几分野趣。
怪石嶙峋,花草树木虽杂乱无章,却显得格外生动,荷塘旁边的亭子上还堆着茅草,一时间竟让锦衣看得入了迷。
她扇着扇子慢慢走着,忽见一处假山石上飞出一只黄莺儿,吓的她差点叫出声来。
待她看清只不过是一只鸟后,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忍不住笑了。
幸好她没有叫出声来,不然让人知道她竟然被一只鸟吓破了胆,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她刚稳住了心神,还没来得及继续往前走,忽然听见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她怕是自己又大惊小怪,特意屏气凝神听了一会儿,最后确定确实是刚才鸟儿飞出来的假山石处传出来的声音。
她放轻脚步,慢慢往过走了两步,这次的喘息声听得更加清楚了。
她脸上忽然一红,要死了,这怕是偶遇哪对儿野鸳鸯了吧?
虽然她自己没有什么实践经验,但也知道这种声音就是男女欢好之声嘛。
也不知道宁国府里哪个下人这么胆大的,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作出这种事儿来。
锦衣咂咂嘴,定是他们看见陈氏最近身子不舒服,没有力气管他们,就作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事己至此,锦衣并不打算惊扰到这对偷欢的鸳鸯。
她看了看西周,想不到这个假山石还是出小花园的必经之路。
虽然也可以折返,但是她还要给陈氏解释自己为何又回来了,到时候还要想个理由,岂不是更麻烦?
她想了想,这对鸳鸯既然正在得意时,想必也不会注意到有人经过。
只要她将脚步放的轻些再轻些,从旁边悄悄走过去就好了。
拿定了主意,锦衣像做贼似的,将脚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一步一步往前走。
谁成想,刚刚走到假山石那里,里面忽然传出一声尖叫,吓得锦衣捂着嘴差点跌坐到地上。
这是杀人了吗?
她的心紧张得扑通扑通首跳,腿也有些软了。
锦衣不敢再继续前进,万一真的是命案,那贼人出来看见自己杀人灭口不就全完了?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看见旁边正好有一丛一人多高的花墙,密密匝匝的蔷薇花和叶子把背面遮得严严实实的,正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之地。
锦衣连忙蹲下身子,慢慢摸了过去,准备先在这里躲躲,等假山洞里的贼人走了再做打算。
结果锦衣在花墙后面躲了好一会儿,也没再听见动静,她猜测是不是那贼人正在毁尸灭迹?
结果她刚想探出个头来看看究竟,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这,越来越会玩了。
倒是很合爷的心意嘛。”
这是贾珍的声音,想不到这白日宣淫之人竟不是府里的下人,而是府里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