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18日，香港君御拍卖行。
江临川指节叩了叩西装口袋里的翡翠袖扣，钢化玻璃展柜折射的冷光在他鬓角白发上凝成冰棱。展台上那尊西周青铜簋的饕餮纹里渗着朱砂，与他三小时前在暗网收到的卫星图纹路完全重合——这正是永陵地宫流出的"苍龙七宿图"真品。
"五千万第三次！"拍卖师木槌即将落下的刹那，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北斗七星。江临川嗅到空气里浮动的龙涎香，那是嘉靖年间东厂密档特有的防腐药剂味。他拇指擦过袖扣内侧的摩斯密码凸点，耳返里传来机械女声："目标携带铯-137同位素，方位C区12座。"
斜对角穿香奈儿高定的女人突然扯落手套，露出左手六指。她举牌的瞬间，江临川看清她耳后皮肤下蠕动的金丝——和1927年百乐门尸体里提取的纳米傀儡虫如出一辙。
"一亿。"女人嗓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沙哑。
拍卖厅穹顶的LED星空图骤然暗灭，三十盏水晶吊灯同时爆裂。江临川在黑暗降临前己将袖扣弹向展台，翡翠碰撞青铜的脆响里，七道激光从簋耳孔洞射出，在天花板拼出北斗星图。
尖叫声乍起时，他己闪到C区12座。六指女人胸口插着翡翠袖扣，心口菌丝疯狂滋长，遇空气瞬间碳化成北斗勺柄形状。她瞳孔扩散前用血在真皮座椅上画出摩斯密码：0918。
"保安封锁所有出口！"拍卖行老板陆慎之的吼声带着颤音。这位陆氏集团掌门人的左手尾指戴着翡翠扳指，与嘉靖二十八年锦衣卫百户陆乘风的信物分毫不差。
江临川蹲身查看尸体，菌丝渗出的靛蓝液体在波斯地毯上蚀出黄泉九曲图。他扯开尸体高领，后颈皮肤下的墨家密符正被纳米虫啃噬——和鲁班后人上个月在深圳失踪前发的求救信号相同。
"江先生，国际刑警需要您配合调查。"穿铅灰色西装的男子亮出证件，袖口露出的腕表表盘刻着药王谷徽记。江临川记得这味道，三天前中环实验室失窃的克隆培养液就是这个栀子混血腥气。
他慢条斯理地用手帕包住尸体耳后的傀儡虫，"告诉你们林组长，曹氏集团在用铯-137喂养青铜器里的永生菌。"手帕浸血显出北斗星图时，应急灯突然全部爆闪，数字0918在所有电子屏上跳动。
拍卖厅侧门传来重物坠地声。江临川踹开安全通道，见陆慎之的保镖队长仰面倒地，心脏插着半截翡翠簪——与嘉靖二十八年插死锦衣卫总旗的那支完全一致。尸体手中攥着的全息投影仪正在循环播放1927年百乐门凶案现场。
"江顾问好身手。"穿酒红色旗袍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发间翡翠步摇缀着东厂宫绦，"没想到二十一世纪还有人认得苗疆菌蛊。"她指尖金针在黑暗中划出永陵地宫路线图，针尾缠着的药丝正是药王谷嫡传手法。
江临川突然旋身劈掌，女人脸上的生物面具被掌风掀开半寸，露出与青鸾别无二致的眉眼。面具夹层掉出张泛黄信笺，1927年上海仁济医院的抬头下写着繁体字："九月十八日地宫启，曹氏血脉当诛。"
警报声由远及近时，女人己消失在天台入口。江临川捡起她遗落的翡翠耳坠，紫外线下显出三行小字：
永陵地宫量子纠缠坐标 克隆培养液原始配方 陆氏集团董事会名单
他对着维多利亚港的夜风轻笑，这味道和嘉靖二十八年药王谷那晚一模一样。耳返突然传来尖锐电流声，机械女声变成柳非烟特有的吴侬软语："燕哥哥，你的青鸾妹妹正在地宫喝孟婆汤呢。"
海面倒影中，他鬓角白发又多了三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