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李云龙抄起木棍,“打赢老子,赏你两盒罐头!”
少林棍对上“刺刀”,场面顿时精彩起来。
李云龙虽然没有练过武,但战场拼杀的经验丰富,几招下来竟不落下风。
魏大勇一个虚晃,突然变招,棍尖首奔李云龙咽喉——却在最后一寸硬生生停住。
“团长,您输了。”魏大勇憨厚地笑了笑,“俺可以吃肉了吗?”
李云龙哈哈大笑,拍拍魏和尚的肩膀:“好小子!牛肉罐头归你了!”
拼刺刀结束后,沈泉提议比文艺表演。
“咱们二营有个战士会唱川剧变脸!”
李云龙来了兴趣:“变脸?就电视…咳咳,就戏台上那种?”
那战士也不怯场,借了块红布往脸上一蒙,再揭开时竟成了张黑脸!
“好!”全场掌声雷动。
一营不甘示弱,推出个识字的战士朗诵《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慷慨激昂的词句在雪夜中回荡,不少战士听得眼眶发红。
李云龙突然站起来:“老子也来一个!”
他清清嗓子,吼起了《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跑调跑得山路十八弯,但气势十足。
赵刚笑得眼镜都歪了:“老李,你这调子都跑到晋西北去了!”
“要的就是这个劲儿!”李云龙大手一挥,“下一个节目!”
最精彩的压轴戏是战术模拟。
张大彪和沈泉各带五人,用木棍当枪,雪堆当掩体,模拟攻打炮楼。
“开始!”
一营采取正面佯攻,两侧迂回。
二营却玩了个花活——两人叠罗汉翻墙,剩下人假装俘虏混进去。
李云龙蹲在“炮楼”顶上当裁判,看得连连点头:“二营这招不错,但实战中鬼子肯定要搜身……”
话音未落,扮演鬼子的战士突然“中弹”,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原来是一营的神枪手用雪球“狙杀”了哨兵。
“犯规!”沈泉跳脚,“说好不用远程武器!”
李云龙一锤定音:“战场上谁跟你讲规矩?一营胜!”
发奖时,李云龙却让炊事班多搬出五百盒缴获的罐头。
“今晚不分胜负,全团都有份!”
战士们欢呼着围上来,有个小战士舍不得吃,把罐头揣进怀里:“带回去给俺娘尝尝……”
李云龙听见了,转身又塞给他一盒:“傻小子,这盒现在吃,那盒留着给你娘!”
……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平安县的城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李云龙披着棉袄站在城楼上,看着炊事班长老王带着十几个战士,把一袋袋面粉搬上马车。
“团长,真要送一百袋?”老王搓着冻红的手,“咱自己都不够吃……”
李云龙踹了脚面粉袋,扬起一阵白烟:“少废话!老子打仗为的啥?不就是让老百姓吃上口饱饭?”
他转头对赵刚说:“老赵,你带一营去小王庄,那边遭过鬼子扫荡,听说连树皮都啃光了。”
赵刚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结着霜:“己经安排好了,每个村派一个班护送,带上机枪以防万一。”
小王庄的土路上积着厚厚的雪,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趴在村口,眼巴巴地望着远处。
“娘!兵!有兵来了!”一个扎着破头巾的小丫头突然尖叫起来。
村民们吓得往屋里躲——去年鬼子扫荡时,也是先来了一队“伪军”探路。
赵刚老远就举起喇叭筒:“乡亲们!我们是八路军!来送年货的!”
“八路?”老村长颤巍巍地从草垛后探出头,浑浊的老眼突然亮了,“真是八路!我认得那个戴眼镜的政委!”
战士们跳下马车,掀开苫布,露出摞得高高的白面口袋。
“白…白面?!”几个老人哆嗦着摸上面粉袋,眼泪“唰”地下来了,“三年没见着这么细的粮了……”
炊事班战士当场支起大锅,雪水烧开,揉好的面团“噗通”下锅。
第一笼馒头出锅时,全村孩子都围了上来,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麦香。
“别急,人人有份!”赵刚亲自给孩子们发馒头,有个瘦成皮包骨的小男孩接过馒头,突然“哇”地哭了:“俺爹饿死前…就说想尝口白面……”
与此同时,李云龙亲自带队到了李家坳。
这村子藏在山坳里,二十三户人家,去年秋收时被鬼子抢了个精光。
“老总…这…这真是给俺们的?”李老汉佝偻着腰,手指在面粉袋上蹭了又蹭,生怕是做梦。
李云龙首接扛起一袋面往他家走:“带路!看看你家的锅灶!”
黑乎乎的土灶上,半锅野菜粥稀得能照见人影。
李云龙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和面。
当炊事班把第一锅馒头香气飘出时,全村人都挤到了李家小院里。
“排队!都排队!”张大彪维持着秩序,突然发现个拄拐的老太太落在最后,连忙塞给她两个热馒头,“大娘,您趁热吃!”
老太太没接,却颤巍巍地跪下了:“八路军菩萨啊……”
“使不得!”李云龙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老人,转头吼道,“二营长!带人把村里水井的冰凿开!再检查检查谁家房顶漏雪!”
……
正月十五刚过,平安县城外就热闹起来。
一大早,哨兵急匆匆跑进团部:“报告团长!村口来了好多老乡,赶着驴车,车上全是布鞋!”
李云龙正蹲在门槛上喝粥,闻言“腾”地站起来:“多少?”
“少说五六百双!还有一些柴火,装了好几车!”
李云龙把碗一撂,大步流星往外走:“他娘的,这是要过年啊!”
城门外,十多辆驴车排成长龙。
打头的是小王庄的老村长,身后跟着十几个挎篮子的妇女。
“李团长!”老村长颤巍巍地掀开驴车上的粗布,露出摞得整整齐齐的千层底布鞋,“乡亲们没啥好东西,就赶着做了些鞋……”
李云龙拿起一双,鞋底厚实,针脚密实,鞋帮里还絮着棉花。
“这……”他嗓子突然有点发紧,“这得熬多少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