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段鹏摆摆手，后者立刻掏出个铁皮罐子，里面装的是从兵工厂带来的“土制发报干扰器”——用发电机线圈改装的电磁脉冲装置，往通讯机旁一放，立刻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现在，鬼子以为咱们在南门，咱们在这儿。”李云龙用刺刀挑起黑藤的作战地图，“老程，你给各炮楼发报，就说‘指挥部遭袭，全体退守地堡’——记住，用黑藤的专属密语。”
黑藤大佐正对着作战地图皱眉——南门方向的照明弹每隔半小时升起，八路的装甲车引擎声在东门时远时近，可通讯机里突然传来各炮楼的“紧急汇报”：“指挥部下方有异动！”
“八嘎！”他抽出军刀，刚要往地下室跑，头顶的天花板突然传来“咔嚓”声——李云龙踩着改装的折叠云梯，正从通风天窗探进半个身子，钢盔上的“少佐”军衔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黑藤老鬼子，别来无恙啊。”李云龙的声音带着山西腔的笑意，不等对方反应，手里的驳壳枪己经开火——第一发子弹打断吊灯线，第二发擦着黑藤耳边钉进墙里，“老子给你留着第三发，看你是想投降还是吃枪子。”
地下室瞬间炸开锅，鬼子卫兵的枪响起来时，突击队员己经顺着云梯滑进指挥部——魏大勇的汤姆逊冲锋枪喷吐火舌，枪口火焰在黑暗里画出弧线，神枪连的狙击手们趴在天窗边缘，用狙击枪封锁住每扇门。
陈石头看见黑藤躲在办公桌后，钢盔上的将星在硝烟里忽明忽暗，于是咬牙扣动扳机——子弹擦过黑藤肩膀。
“住手！”黑藤突然用中文喊话，军刀“当啷”掉在地上，“我...我投降...”
他话没说完，李云龙己经从腰间摸出枚手榴弹，拉掉弦塞进黑藤怀里：“投降？你抢老百姓麦子的时候咋没想过投降？”
手榴弹的嗤嗤声里，他一个翻滚撞开侧门，回头看见黑藤惊恐的脸——下一秒，爆炸声震得天窗玻璃簌簌掉落。
李云龙抹掉钢盔上的硝烟，抬头看见东城墙垛口的哨兵正用力摇晃预警灯——三长两短的红光划破天际，那是鬼子集结的信号。
“老程！”他扯开嗓子喊，“把电台架起来，给各营发报：‘狗娘养的要反扑了，都给老子把钢盔扣紧！’”
程工程师蹲在地下室残骸里，手指在发报机上快速敲击——此刻他面前摆着两张地图：一张是李云龙誊抄的鬼子布防图，另一张是手机地图上实时标注的“周边炮楼兵力动向”。
屏幕蓝光映着他沾着机油的脸，突然指着耳机喊：“团长！西北方向三个炮楼的鬼子动了，约莫八百人，正沿麦田小道往县城摸！”
李云龙踩碎脚边的鬼子军刀，冲门外的魏大勇吼：“带你的侦察连去城西麦田！把咱埋的‘铁蒺藜’全撒在路口——再把装甲车开到麦田边缘，见人就用机枪扫！”
他又扭头看向张大彪，“你带一营守北门，把九二式步兵炮架在城墙上，瞄准鬼子必经的石桥——老子倒要看看，没了黑藤指挥，这帮杂种怎么抱团！”
凌晨三点二十分，西北炮楼的鬼子中队长松下正擦着汗带队前进。
月光下的麦田泛着银灰，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咔嗒”声——脚边的铁蒺藜扎穿皮靴，疼得他踉跄半步。
“停！有埋伏——”话没说完，左侧突然响起柴油机的轰鸣。
三辆涂着伪装网的装甲车从麦田里窜出，车顶的重机枪喷出火舌，子弹犁过麦田，麦穗混着血珠飞溅——鬼子们刚要找掩体，埋伏在田垄后的神枪连狙击手己经扣动扳机，每个枪口都对准钢盔与脖颈间的缝隙。
陈石头趴在麦堆里，看见松下中队长的钢盔被打飞，光头在月光下白得刺眼。
他想起李云龙说过“钢盔护头，咱护老百姓的麦子”，于是瞄准第二个鬼子的膝盖——不是致命伤，却能让对方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拖慢冲锋节奏。
“放汽油！”魏大勇的吼声传来。
侦察连战士们将浸满煤油的麦秸抛向鬼子密集处，打火机划过夜空，瞬间腾起的火墙将麦田切成两段。
松下看着前方燃烧的“麦浪”，又听见身后传来迫击炮的“咻咻”声——李云龙早把炮位设在城南高地，抛物线刚好覆盖麦田边缘，炮弹在鬼子人群里炸开，钢盔碎片混着麦粒劈头盖脸砸下来。
“中队长，通讯断了！联系不上指挥部！”通讯员的喊声被火响吞没。
松下突然想起出发前接到的“退守地堡”命令，此刻却看见县城方向火光冲天——他不知道，黑藤的指挥部早成了废墟，而他手里的兵力，正被独立团按在麦田里“割麦子”。
……
北门石桥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了趴在城墙上的张大彪。
他眯眼望去，只见二百多个鬼子举着刺刀冲锋，钢盔在晨光里连成一片银白——却不知石桥下早被埋了五颗反坦克地雷。
“点火！”他挥动手电筒。
埋伏在桥洞下的战士拉动导火索，“轰”的巨响震得石桥栏杆崩裂，最前排的鬼子连人带钢盔被炸飞，掉进护城河里溅起巨大水花。
剩下的鬼子刚要后退，城墙上的九二式步兵炮己经开火，第一发炮弹精准砸在桥头的鬼子堆里，钢盔碎片像弹片般西下飞射，砸在城墙上叮当作响。
“用掷弹筒！”一营营长扯开领口，二十具掷弹筒同时瞄准——这种李云龙从兵工厂改良过的“连发掷弹筒”，此刻能在三十秒内打出六十发炮弹，落点覆盖石桥两侧三百米范围。
鬼子们躲在断墙后妄图还击，却发现头顶不断有“铁疙瘩”落下来，炸得他们连钢盔都来不及戴，只能抱着头往麦田里钻。
“追着打！”张大彪挥舞大刀，带着战士们冲下城墙——他们的钢盔上还沾着昨夜的硝烟，却在晨光里亮得像面镜子。
当鬼子看见这些“移动的钢铁脑袋”时，心里的恐惧早盖过了战意：连黑藤大佐都死了，他们还替谁卖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