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等着红灯过去。
他侧头看着江斩:“自己嘀咕什么呢?”
江斩猛地回过神,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文件袋,转头冲厉沉扯出一个笑:"没什么没什么。"
厉沉单手搭在方向盘上,闻言挑了挑眉:"行,那你说说脸上和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江斩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那什么,龙爷打的。”
红灯跳转,厉沉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启动。
他瞥了眼江斩手里的文件袋,语气平淡:"小阿斩,大声一点。"
江斩的指尖微微发紧,攥得文件袋边缘都皱了起来。
她侧过脸看向窗外,霓虹灯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就...实验室出了点意外,"她声音闷闷的:"我和龙爷打起来了。"
厉沉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节奏平稳,却莫名让人心头发紧。
“打起来了?”
江斩急忙说道:“这你放心,我捅了龙爷一刀,而且我这些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
看着她这样,厉沉也不忍心说她:“下不为例,以后少受伤,尽量别受伤。”
虽然知道,这个要求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但厉沉还是想说。
到家后,厉沉打开储物格,从里面取出医药箱。
"衣服掀起来。"他冷声道。
江斩一愣:"啊?"
"伤口,"厉沉己经利落地打开医药箱,取出消毒棉片:"处理完再跟你算账。"
江斩干笑两声:“不用,让人处理过了。”
厉沉看着她的眼神不容置疑:“那就换药。”
江斩敖不过他,只能顺从。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隔着医用手套触碰她腰侧的淤青时,江斩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厉沉的手顿了顿,眼神更暗了几分。
"龙爷用什么打的?"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什么打的?”江斩更心虚了:“我没看清,就打架了,谁记得那个细节啊。”
厉沉突然冷笑一声,手里的棉签重重按在伤口上。
江斩疼得差点跳起来,却被他另一只手牢牢按住肩膀。
"厉沉!你故意的!"
"嗯,"他面无表情地继续上药:"让你长点记性。"
江斩气得想咬人,长记性?她才不长这玩意呢!
她下手只能比对方更狠!
吓死他!
厉沉的动作突然停住。
他摘下沾血的手套,抬手捏住江斩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江斩不明所以:“干嘛?”
厉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
江斩的耳垂被他捏得发烫,正想拍开他的手,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江斩刚按下接听键,厉沉就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差点拿不稳手机。
厉沉得意的笑了笑,又放了手。
江斩有些无语,来自某个男人的恶趣味。
"喂?江斩?"叶南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在哪呢?现在能不能来蓝鸟?"
江斩有些懵:“现在?”
现在都快半夜了,刚回来就出门?
而叶南絮根本不觉得江斩会拒绝自己:“对啊,赶紧赶紧,我现在去你住的地方也不好吧?
龙爷知道了那不得又搞点小动作?”
江斩:“行……”
她确实想的很对,没什么意外,江斩大概率不会拒绝她,哪怕是一些无理的要求。
电话挂断后,江斩抬头就对上厉沉阴沉的目光。
他修长的手指还捏着沾血的棉签,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蓝鸟?"他声音冷得像冰,"现在?"
江斩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挺首腰杆:"叶南絮说有急事..."
厉沉一把将棉签扔进垃圾桶,金属桶发出"哐当"一声响:“伤成这样还去酒吧?”
江斩不服气地撇嘴:"又不是去打架..."
话没说完,厉沉己经站起身:"我送你。"
厉沉己经转身去拿外套,黑色风衣衬得他肩线格外凌厉。
江斩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腰侧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她对着玄关的镜子看了看,脖子上的淤青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只好把衬衫领子又往上拉了拉。
车子驶入夜色时,厉沉打开了暖风。
江斩偷偷瞥了眼他紧绷的侧脸,指尖无意识地着安全带。
江斩扭头看窗外,霓虹灯在她眼底流转成模糊的光带。
她想起沈知秋给她的文件袋还没来得及看呢,喉咙突然发紧。
也不知道最近都在发些什么疯。
蓝鸟酒吧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格外醒目。
厉沉刚停稳车,江斩就迫不及待地去解安全带,却被他一把按住手腕。
"急什么?"
江斩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咋了?”
厉沉轻哼一声,率先下车撑开黑伞。
冰凉的雨丝掠过江斩脸颊时,她突然被揽进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
伞面倾斜的角度刚好遮住她所有伤口,厉沉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烫得她耳尖发红。
也真是奇了怪了,最近这个天时不时的就下雨。
而且厉沉最近也老是动不动的就撩人。
酒吧里嘈杂的音浪扑面而来。
叶南絮在卡座里挥手,红唇在暗色中格外明艳。
她看到厉沉时也没什么太大反应,随即笑得意味深长:"哟,护花使者?"
江斩刚要开口,厉沉己经拉开椅子坐下,长腿交叠:"听说有人专挑半夜约伤员喝酒?"
叶南絮的酒杯僵在半空,她仔细打量江斩,突然倒抽冷气:"你脸怎么回事?"
她猛地拽过江斩的手腕,说着就要向上撸:"龙爷打的?"
上午刚跟自己见了面,然后被龙爷一通电话喊走了,现在又是一身伤。
她又不是傻子,一想就能想明白。
江斩抽回自己的手腕:“小伤小伤,不碍事。”
叶南絮双手环胸:“我说,龙爷对你还真是比对我们好。
都说了最近不能打扰他,还让你去找他。”
江斩无奈地瞪了叶南絮一眼:"赶紧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