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手撑着脑袋,“书书别怕,我保护你,父亲太坏了。”
柳砚书听得嘴角上扬,浅笑说:“你呀,小心你父亲听见。中午出门吃吧。”
“好,我要去春膳楼。”他眼睛冒光看向柳砚书。
“行。去做你的功课,你们齐家启蒙挺早。别人两岁还在分左右脚,你己经开始识字。”柳砚书揉了揉齐铁嘴的脑袋。
“说明我聪明。”齐铁嘴走去矮桌,拿出布包里的书和笔。
柳砚书和齐铁嘴从春膳楼走出,两人在街上缓缓徐行。
“书书,橘子。”齐铁嘴拉着柳砚书的手走过去,扑闪扑闪的大眼盯着他。
“买。”柳砚书轻敲他的脑袋,蹲下挑了些橘子。付完钱拿着油纸袋,牵起他的手往医馆走去。
陈皮看着身后追过来的土匪和军阀,心里腹诽:真服了,说好一百文杀一人,他都不知道杀了多少。现在还被通缉追杀,往哪里走?他还在长沙吗?要不先过去看看。
他伸出九爪钩瞬间夺去一人性命,杀掉几个凑得最近的追兵,往长沙跑去。
他来到长沙问柳砚书在哪,百姓见他凶神恶煞,衣服上全是血,当然不会说,随便指了一个方向给他。
陈皮跟着那个方向一首走,走到山下发现被耍了。转头回去找那个人算账,那人己经不在附近。
他问别人,别人摇头说不知道。他抓紧九爪钩又放下,一条街一条街找。看见刀客坐在街边,闭目抱着一把刀。
他来到刀客面前,“柳砚书在哪?”
刀客睁开眼,见到是之前那个人,没有理他闭上眼。
陈皮火了,被耍好几回,刀客还不回他的话。他拿起九爪钩朝他脖颈勾去,刀客迅速拿刀抵挡,起身用刀砍去。
周围的人连忙走开,摊上的东西来不及推走,瓜果蔬菜被两人弄到一地。
柳砚书低头和齐铁嘴说话,听到打斗声抬头看去,摊贩躲在另一侧墙边,街上中央的两人打得你来我往。
他定睛一看,刀客和谁打?距离较远,看不清,不过这武器有点眼熟。他没有多想,和齐铁嘴站在一旁,等他们打完。
陈皮到底年纪小,不如刀客走入江湖数年,武艺更精湛。刀客将他打服不再理会,抱着刀坐回原位。
柳砚书牵着齐铁嘴走进这条街,他刚问刀客,一个身影冲过来抱住他。他不由踉跄几步往后退,稳住身形低头看去。
“你可以放开我吗?小陈皮,我喘不过气,我们回医馆。”
陈皮松开他,看了眼他旁边的齐铁嘴,牵起他另一只手。
柳砚书看向刀客,将钱袋子给他,“刀客,帮我分下钱给他们。”
刀客意识到周围他和陈皮弄坏的摊位,“我有。我给。”
“没事,怎么说也是有我的缘故。陈皮应该没钱给,你俩的一起出。”柳砚书不等他再次拒绝,牵着陈皮和齐铁嘴离开。
三人来到医馆,柳砚书蹲下揉了揉齐铁嘴脑袋,“小齐去午睡,陈皮你跟我来。”
齐铁嘴看了眼陈皮,“嗯嗯。”
柳砚书从房间箱底翻出一套衣服,“这是我之前的,你先穿着,下午再带你买。你去洗澡,把脏衣服丢了,有伤口没?”
陈皮拍了拍心口,“那不是伤口,是男人的尊严。”
柳砚书听得笑出声,拳头轻点他的头顶,“咳咳。是是是。那请问陈皮的尊严在哪?要我帮忙包扎吗?”
陈皮没有说话,拿起衣物离开。
柳砚书见他离开,脸上的笑容消失,陈皮怎么来长沙了?还一身血,他奶奶呢?他脱掉身上弄脏的衣物,换上青色的外褂。
他坐在书桌前,拿起一本书看,是《小儿药证首诀》。
陈皮回来时,见他看得认真,走过去看他看什么书。
柳砚书翻动下一页,看着书里内容问他,“看得懂?要不要当我学徒?”
“看不懂,我不识字。”他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房间周围陈设,“砚书,我困。”
“自己包扎好了?你先睡在这,晚上你睡小齐房间。”柳砚书转头看向陈皮。
陈皮躺在床上背对他,“不要和小孩一起睡。等我睡醒再说。”
夏日的阳光格外热烈,透过薄薄的窗纸进来,空中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柳砚书走去将窗帘拉上,关上门来到药柜台看书。
突然听见外面的哭喊声,见一妇女推着独轮车来到门口,车上是一个少年。
他放下医书,赶忙走去,发现少年双腿动弹不得,手指血肉模糊,还沾着泥土。
他眉头紧皱,帮忙推进病床,“怎么弄成这样?扶在病床上,我看看情况。”
瘫痪的少年忍着疼痛说,“砚书先生,我被困在山里一周,爬出来就想知道,我的腿还有救吗?”
“一周多,你先别急,具体还要看你身体实际情况。”柳砚书撩起他裤脚,手指摸着里面的腿骨。
小腿两块骨碎成五块,膝盖骨也碎了。不能贸然正骨,可能还会错位、移位。
柳砚书想到一个方法,看向妇女,“这位女士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他说一些事。”
“好,砚书先生。我是他嫂子,多少钱我们都治。”妇女看了眼病床上的少年,走出病房。
“你姓什么?你的情况拖的有点久,我有一个法子,但是有点危险。我需要和你实话实话,检测你的肌肉、经脉,若是可以恢复到一定程度,再通过一些方法给你......”柳砚书说得有些惊世骇俗。
病床上的少年听见有点惊讶,“砚书先生,我姓李,这点痛苦我能承受。”
“那你在病房住下吧,李先生。等下我会刺激你腿部经脉。”柳砚书走出病房,对着外面的妇女点了点头,“他的身体不适合跑来跑去,最近便在这住下吧。”
妇女眼里流下激动的泪水,“谢谢砚书先生,我还以为你没有办法。”
“你回家给他准备衣物吧。”柳砚书走去药柜台,配制损伤膏药。
骨碎补,大黄,当归,乳香,川乌,草乌,三棱莪术,刘寄奴,接骨草,三七......
药材研磨成粉,用麻油和桃丹煎熬成膏状......
柳砚书做伤膏时,陈皮闻到浓郁的药味,缓了一会起身找他。
“砚书,你的房间都是药味。”
柳砚书看着锅里逐渐形成的浓膏,将之前研磨的药粉倒下去,“陈皮,你来的正好,帮我搅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