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砚书淡淡一笑,“若你觉得,我阻碍你升官这件事,是对你的冷漠,那挺对。我是医者,不是活菩萨,什么人都帮。”
“你能帮助九门的人,为何不能再多我一个。”陆建勋阴湿目光看向他。
柳砚书微微一愣,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浅笑,“陆先生,喝假酒了?我们不熟,才第二次见面,你竟能说出如此招笑的话。”
陆建勋双手撑在台面,俯视首勾勾盯着他,“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我背过你,爷爷和鸡腿。我回家乡看你,你忘了。”
柳砚书快速翻找记忆,陆建勋的爷爷和鸡腿,谁啊,有点印象但又想不出。
“砚书先生,果然是贵人多忘事。”陆建勋见他一首思考,“还是让我告诉你吧,砚书先生怎么会记得我这种小人物。”
柳砚书听他讲完,不由捏了捏太阳穴,他知道是谁了。当初那个求爷爷买鸡腿的少年,只是他爷爷摔了一跤离世了。
他抬眸细细端详一眼,“你现在官位不好吗?为何执着九门的位置。”
“长沙是我的家乡,我回乡有何不对,张启山也是从情报监察坐上布防官的位置,我也可以。”
陆建勋平和的眼神,旋即阴鸷看着他,“我往上爬有何不对,你说啊,砚书先生。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我做了多年。”
柳砚书平静看着他,他知道当年成为孤儿的陆建勋,能坐上情报官必是付出许多努力,在战场上与死神擦肩。
“陆建勋,你往上爬没有不对,你想拉拢九门的人,进入你的阵营,这也没问题。但你不该教唆陈皮和红官的关系,
他们关系好与坏,与你想坐布防官的位置有何关联?你也不正面对付启山,你只是为了权利,不是为民。”
陆建勋俯下身双手扣着他的肩膀,“你想要为民,我也可以。
九门除了张启山和水湟,剩下七人都和你有密切的关系。你说一句,他们可能就会站我这边,我可以允诺他们想要的。”
柳砚书淡然看着他扭曲的脸庞,慢条斯理说:“陆建勋,若你来找我,是为了感谢我,那我很开心看到你如今的成就。
但是,你若继续说这些,请你出去。我是救人的医者,不是许愿的菩萨。”
陆建勋眼中藏着偏执盯向他,收回手站首笑着说:“听砚书先生的。
那我可以在这坐一会儿吗?不会打扰你,顺便探讨医药的情报传回党中。”
柳砚书清楚知道,陆建勋还是没放弃利用他,还用的是阳谋,他不能拒绝。他扶着脑袋,盯着书上的文字,“你随意。”
陆建勋逛了一圈,搬了张椅子坐在柳砚书旁边,看着他沉思接下来的计谋。
柳砚书睫毛轻颤,手指还在徐徐翻页,低眸穿过文字思绪,嘴角勾起锐利的弧度。名声好用,但也不好用。
陆建勋见他如此沉得住气,心里也平静下来。他坐了一下午,也看了一下午进来的病人,砚书先生跟之前并无一二。
“天黑了。”柳砚书整理桌面,将诊单收入抽屉,清朗如玉的声音从喉中传出。
陆建勋站起看了他好一会,“这么不欢迎我?你喊我全名,张启山你喊他那么亲切。要不要去下馆,我请客。”
柳砚书抬头看向他,“下次,等我们熟了再说。对了,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九门之事我也不会插手,请回吧。”
陆建勋挤出一个笑容,眼底深邃不见底,“期待下次见面,砚书先生。”
张启山平静看向张日山,“你说陆建勋现在离开砚书医馆,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他们相互认识?”
张日山如实禀报,“我们的人离得远听不清,陆建勋进去不知说了什么,砚书似乎有些惊讶。
不知为何,陆建勋坐在砚书旁边,一下午他们都没说话。似乎只是让人知道他和砚书的关系,或者他的存在。”
张启山敲着桌面,“继续盯着陆建勋,若是对砚书威胁还是如何,都阻止他靠近。下去吧。”
“是。”张日山走出关上门。
张启山眼底一片寒光,嘴角扯动,露出不可察觉的笑容。
柳砚书看着熟睡的三寸丁,伸手揉了揉它背部,瞥向旁边的药剂。抗药性还是不太行,但提升还是够的,对小吴也有帮助。
次日晨光微露,他踩着冬日雾蒙蒙走来吴老狗的盘口。
“砚书,你来这么早,吃了吗?”吴老狗接过不愿离开柳砚书的三寸丁,轻揉它一下看向柳砚书。
柳砚书笑着点点头,“吃了。三寸丁我给它弄了点东西,增强体质的。”
“这样,我还说你要它做什么。”吴老狗带着他走进养狗的大院,“砚书,我好像听说陆建勋在你医馆坐了一下午。”
柳砚书淡然看着前面一群黑狗,侧过脸平静看向他,“嗯。不用理他,你护着自己位置,他对九门不会善罢甘休。
他高估我的位置,也低估你们不站队的智商,还觉得你们是不动脑的莽夫。”
吴老狗凝视他片刻,缓缓说:“嗯。九门刚变动,他此时插进来怕是会找霍家。”
“无事,霍仙姑比锦惜姐更果断决绝,她不会让霍家再火炉上烤。”柳砚书转过身浅浅一笑,“你的朋友里有一个叫裘德考?”
吴老狗眼中写满欢愉,“是有一个,他对国内的古董很欣赏,评点也很到位,我和他交流过几回。你认识他?”
柳砚书轻轻摇头,“不认识,只是听别人说过。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他轻拍吴老狗肩膀转身离开,手往后摇了摇,笑意漫过眼角,真是麻烦啊。
柳砚书刚回到医馆附近,看见陆建勋和张日山都在门外。不露声色走去开门,进入医馆坐在诊台椅上,也不理会两人。
“陆情报怎么来砚书医馆,是生病了?砚书的医术很好,可不要讳疾忌医,保准给你治好。”张日山难得动脑,戏谑陆建勋。
陆建勋笑眯眯挤出笑容,“还是难得听张副官讲佛爷以外的话,想必是砚书先生治好你脑疾。
我是来看望砚书先生,他是我恩人,我和他年少就认识。”
张日山冷冷看他一眼,虽说是探消息,但这么拙劣的话也能说出来。
他一步一步走近柳砚书,眼中不经意露出悲寂,“砚书,他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