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晨2:19，当第七个患者走进便利店时，我终于确认了那个可怕的规律——他们的眼睛都在同步眨动。
"林医生也睡不着？"最后一个进来的女孩微笑着，她的眼角还沾着手术室里的消毒水痕迹。我认识她，昨天刚给她做过鼻综合。但现在她的鼻梁弧度，竟然和前面六个患者完全一致。
老陆在收银台后擦拭着一套手术器械，溃疡的舌头卷着镊子："美容区上新了，要试试'完美五官租赁'吗？"
冰柜玻璃反射出诡异画面：七个患者的倒影正在缓慢融合，像一锅煮沸的蜡像。
2
三天前的监控录像显示异常开端。
第一位患者是网红脸修复失败的富太太。她购买了一盒"急救修复面膜"，包装注明"含活性细胞培养液"。当面膜揭下时，她的左眼突然变成翡翠色——和三个月前死在手术台上的模特一模一样。
"太神奇了，"她在评价卡上写道，"连瞳孔里的血丝都排列成心形。"
此刻便利店的"美容区"货架上，陈列着二十多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漂浮着不同部位的五官，标签写着捐献者信息。最新加入的罐子正在冒泡，里面悬浮着的嘴唇分明是今早自杀的那个小明星的。
3
仓库的镜面墙上钉着数百张术前照。
所有照片的眉眼间距、鼻尖角度都被红线标注，最终指向中央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那是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她的脸部被手术刀划出密密麻麻的网格线。
"第五代完美模板。"老陆用溃疡的舌头舔过照片，墙上的红线突然蠕动起来，"还差十二个捐献者就能完成拼图。"
我的太阳穴突然刺痛。当疼痛达到顶峰时，镜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我的脸正在被无形的丝线拉扯，逐渐接近那个模板的轮廓。
4
凌晨3:33，便利店爆发了"五官暴动"。
第一个患者的下巴突然脱落，露出里面齿轮状的金属结构。第二个患者的眼球弹出，后面连着半米长的视神经，像钓鱼线般缠绕货架。
"我们被骗了！"第三个患者尖叫着撕开自己的脸皮，下面浮现出便利店价目表的纹路，"这些根本不是整形效果！"
老陆举起激光笔，红光扫过混乱的人群。所有暴走的五官突然僵住，组成一个诡异的微笑表情——正是模板女医生的标准笑容。
5
我在手术器械区发现一本发霉的登记簿。
最新一页记录着今日"捐献者"名单：七位患者的名字后面，都标注着相同的手术日期——1999年7月7日。那是模板女医生发生医疗事故的日期，她在同一天为七名患者注射了过量的肉毒杆菌。
"原来如此。"我抓起一把手术剪，"你们在收集事故重现的样本。"
器械盘里的棉花突然喷出鲜血。当血雾散去时，七个患者整齐地跪在地上，他们的脸皮像窗帘般掀起，露出下面完全一致的网格线——正在按照模板调整比例。
6
清晨4:44，最后一个患者踉跄着逃出便利店。
她的脸己经恢复原样，但手机相册里多了组诡异照片：午夜时分的便利店玻璃门上，依次映出七张逐渐趋同的脸。最后一张照片里，所有人的五官都消失了，只剩下门把手上挂着的二十个捐献者工牌。
我在整理货架时发现新上架的"自助整容套装"。
包装盒印着女医生的微笑，说明书用极小字体标注："使用前请确认您己签署器官捐献协议"。盒底粘着张发黄的手术同意书，患者签名处是七个不同年代的笔迹——
却写着同一个名字。
[第七章·完]
下章预告
第8章《记忆标本馆》：殡仪馆化妆师发现所有遗体都在凌晨消失，监控显示他们自行走进了便利店的美容区......【敬请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