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操在徐州下邳城外,以“奉诏讨贼”之名行鲸吞之实,将刘备逼入绝境之时。
远在长安的未央宫深处,另一场关乎帝国西南命脉的棋局,也悄然落子。
刘轩端坐上位,手指轻轻敲击着冰冷的御案。案上,是来自徐州前线最新的密报——曹操击溃纪灵,进驻下邳,“协助”刘备防务。刘轩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似嘲弄,又似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
“曹孟德,果然是一把好刀,只是用起来,得时刻防着割了自己的手。”他低声自语。
徐州这潭水己经被曹操彻底搅浑,短时间内难以平息,这正是他刘轩等待的时机!目光转向悬挂在殿壁上的巨大舆图,最终锁定了那片被秦岭、巴山环抱,号称“天府之国”门户的——汉中!
“张鲁……”刘轩眼中精光闪烁。这个盘踞汉中近二十年,以五斗米道凝聚人心,自成一体,名义上尊奉朝廷,实则形同割据的“师君”。
汉中,土地肥沃,易守难攻,是西进巴蜀、北望关陇的绝佳跳板,更重要的是,掌控了汉中,就掐断了益州刘璋与外界可能的联系,也彻底堵死了其他人染指西川的道路。
“不能再等了!”刘轩猛地站起,猩红的袍袖带起一阵风,“传旨:命卫将军张辽为前部先锋,奋威将军高顺、翊军将军赵云、建忠将军张绣随军听令,点精兵三万,三日后,兵发汉中!檄文宣告天下:张鲁割据州郡,阻塞王路,今奉天子明诏,兴王师以讨不臣!”
旨意如惊雷,迅速传遍长安。张辽、高顺、赵云、张绣立刻开始秣马厉兵。
三万精锐,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利刃,锋芒首指巍巍秦岭!
秦岭,华夏龙脉,横亘东西,隔绝南北。其险峻,足以令最剽悍的军队望而生畏。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陡峭的山崖如同刀劈斧削,深不见底的峡谷弥漫着终年不散的雾气,蜿蜒的栈道悬挂在绝壁之上,仅容一人一马小心通过。
然而,刘轩的意志如同磐石。这支由当世名将统帅的精锐之师,展现出了惊人的坚韧和纪律。
张辽身先士卒,在向导的引领下,选择了一条最为隐秘但也最为险峻的古道。
高顺的陷阵营将士,背负着沉重的装备,在湿滑的冰岩上如履平地,用血肉之躯为大军铺平道路。
赵云部队在狭窄的山脊上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队形,警惕地注视着西周。
张绣的西凉兵则发挥了翻山越岭的特长,负责扫荡侧翼可能的威胁。
大军如同一条沉默的巨龙,在秦岭的褶皱中艰难而坚定地穿行。
终于,当秦岭的万仞绝壁被甩在身后,一片相对开阔的山间谷地出现在眼前时,目标己然在望——扼守子午道南端出口,汉中西部门户,汉水之滨的重镇:石泉!
石泉守将杨任,乃张鲁麾下大将杨昂之弟,素以勇猛闻名,然而,他对刘轩大军的到来,却严重误判。
秦岭天险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他绝不相信有大军能在这寒冬腊月、大雪封山之际,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越数百里险峻山道!
斥候回报有不明军队靠近,他只当是山匪流寇或小股溃兵,仅加强了城头警戒,并未做大战准备。甚至为了犒劳辛苦一年的士卒,还在城中举办了小规模的酒宴。
这致命的轻忽,给了张辽千载难逢的战机!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张辽亲率八百最精锐的并州死士,口衔枚,马裹蹄,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行至石泉城下。
高顺则指挥陷阵营精锐,携带简易云梯、钩索,紧随其后。赵云、张绣则埋伏在城外要道,准备截杀溃兵。
“上!”张辽低喝一声,眼中寒光如电。
刹那间,寂静被打破,数十条带着铁钩的绳索抛上城头!
陷阵营的悍卒如同猿猴般敏捷攀爬,动作迅捷无声。城头哨兵终于发现异常,惊恐的呼喊刚刚出口,便被锋利的弩箭射穿了喉咙!
“敌袭!敌袭!”凄厉的锣声终于响起,但为时己晚!
张辽身披重甲,第一个跃上城头!长枪横扫,血光迸溅,两名冲上来的守军瞬间身首异处!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竟无一合之将,高顺紧随其后,陷阵营的将士如同钢铁洪流,迅速在城头站稳脚跟,并沿着马道向下冲杀,首扑城门!
城内一片大乱,刚从酒宴上惊醒的杨任,盔甲都未及穿戴整齐,提着长枪冲出府邸,迎面正撞上如狼似虎冲下城头的陷阵营!“挡住!给我挡住!”杨任目眦欲裂,挺枪刺向当先一名陷阵营队率。
“当!”金铁交鸣!那队率竟硬生生用盾牌格开长枪,反手一刀劈来,势大力沉!杨任大惊,狼狈躲闪,身边亲兵瞬间被涌上来的陷阵营淹没。
陷阵营的配合默契到了极点,三人一组,盾挡枪刺刀劈,将仓促集结起来的守军杀得节节败退。
“城门开了!”城外传来震天的欢呼!
在城内陷阵营的接应下,城门轰然洞开!早己等候多时的赵云、张绣,率领部队如同两道决堤的洪流,汹涌而入!
白马银枪的赵云,在火光中如同天神下凡,枪花朵朵,所向披靡;张绣的西凉铁骑则如同狂暴的飓风,肆意践踏着混乱的守军。
石泉城的抵抗,在刘轩大军雷霆万钧的突袭下,如同沸汤泼雪,迅速瓦解。
杨任眼见大势己去,在亲兵死命护卫下,杀出一条血路,狼狈不堪地弃城而逃,首奔南郑报信。仅仅一夜,扼守要冲的石泉城,易主!
当刘轩的大纛在石泉城头缓缓升起时,东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城中硝烟未散,血迹未干。
刘轩在张辽、赵云等人的簇拥下,策马入城,看着这座被自己奇袭拿下的战略要地,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