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林母当众承认了犯罪事实,无法狡辩。
她干脆把所有的罪名全部揽了下来。
“是我把秦昇抬到床上的!我男人不知情,被我骗了!”
“我女儿年纪小,她劝过我但我没听,这事和她没关系,她还怀着孕呢!”
对于这样的说法,除非秦昇说他是装醉。
否则无法拿出实际证据拆穿。
公安同志向秦昇和村民确认清楚情况后。
让林家三人坐在摩托右侧的跨斗里,带他们去派出所审问室坐坐。
想要定罪量刑,还有许多程序要走。
“大家请回吧,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的。”
油门加到底。
“轰轰轰!”
三辆蓝色的边三轮摩托车冒着呛人的油烟,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
月亮不知不觉爬到了山尖。
夜风拂过,宾客们的酒醒了大半。
“大喜的日子,闹了这一出添堵,真不要脸,欺负人家老实孩子。”
“这么晚了大家也别闹洞房了,小昇,你快领新媳妇回家睡觉吧。”
宾客们三三两两散去。
还在八卦议论着,林翠莲肚子里,到底是谁的种。
秦昇呆呆站在当场:我就这么轻易的改变了人生轨迹?不会是在做梦吧?
直到他扭头看向拿着长板凳,并肩而立的苏妙龄。
猛地打了个激灵。
这一次他没有毁婚另娶,他和苏妙龄不就成真夫妻了吗?
“老公,我们回家吧。”
秦昇见苏妙龄一口一个“老公”喊得十分熟练,他张了张嘴。
“媳妇”这俩字在嘴里黏糊着,怎么也吐不出来。
林翠莲从来不让他喊媳妇。
他也从没当过谁真正的老公。
见识过男男女女都能自由恋爱的时代。
上来就喊一个陌生姑娘“媳妇”,尤其是他对苏妙龄有愧。
总有种占人家姑娘便宜的错觉。
苏妙龄直勾勾地盯着秦昇,把他惭愧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没猜错。
秦昇果然不想娶她。
好在,他心里也没装着别的女人。
因此被人设计睡到了柳翠莲的床上,觉得愧对她。
又不是他的错,他惭愧什么呢。
“老公,你不困吗?”
“呃,我确实困了。”
秦昇硬生生挤出一个哈欠,搔了搔头,摸了摸鼻子。
做完一堆假动作后,这才想起从苏妙龄手里接过长板凳。
“实木的,怪沉的,还是我来拿吧。”
回到自家,爸妈要将婚宴上剩下的菜,送给同村各家各户。
临走前,还特意和他打了声招呼。
“小昇,我们把大门锁上了,你们记得锁屋门。”
“菜剩得多,我们要送四五个小时呢。”
秦家寨统共40户人家,房屋差不多都集中在一起。
秦昇知道爸妈是因为房间隔音不好,故意给他们留独处的时间。
但。
四五个小时太夸张了!
这漫漫长夜,就算是一根蜡烛能够反复烧。
估计最后连蜡油都不剩一滴!
更何况他刚刚经历了四十年的“噩梦”,哪有心思想风雪花月的事。
他现在只想静静,思考一下人生。
“老公,暖壶里有热水,我兑好了水,你先洗脸洗脚吧。”
秦昇看着此刻温柔体贴的苏妙龄。
只能对她说了一声“抱歉”。
作为第一次,他可不想草草地应付了事。
“妙龄,今晚……”
“我睡觉喜欢穿着衣服睡。”
苏妙龄眉眼弯弯,掩下心中的失落。
其实,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听说第一次会很疼,有些人还下不来床。
都这么晚了,她怕自已身体坚持不住四五个小时。
她明天还打算早起给全家做饭呢。
“好,那我也不脱衣服。”
秦昇美滋滋地开始洗漱。
其实以前他洗脸洗澡都用一个盆。
可当着苏妙龄的面,他不能这么埋汰。
先洗了脸,又站在院子里冲了冲脚。
没有硬化的黄土地,灌进脚边不少泥沙。
“有钱了先买几袋水泥沙子,免得每次用水都是一地泥。”
不对。
应该直接推翻土房子重新盖,规划新的卫生间。
被污蔑耍流氓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收拾狗男女还要等待合适的机会,一定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后悔活在世上。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抢占先机,抓住赚钱的风口。
“以前因为没渠道没人脉,消息不灵通,对政策的大方面把控不到位,拼死拼活,甚至差点蹲监狱,才赚下数亿身家,这一回,我可以少走弯路,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目前私营还没完全放开,不少地方还存在投机倒把的罪名。
所以他还是要先干老本行。
靠山吃山,给城里人供应山货,积累原始资本。
等到时机成熟,必须建厂拥有属于自已的生产线。
不做只能当供应原材料最低端的供货商,任人压榨。
确定了赚钱的方向,秦昇抬起脚。
眼角余光扫到指缝里的黑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得慢慢适应这种艰苦朴素的生活才行。”
他用擦脚布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还特意闻了闻。
“不臭。”
接着,他拿出苏妙龄陪嫁的木盆,给她兑好水。
没找到她的擦脚布,干脆把他准备擦脸的新毛巾拿出来让她用。
奶奶说过:洗脚不擦干,越洗越臭。
“妙龄,洗脚水来了!”
为了避免一起脱衣服的尴尬。
秦昇放下水盆和毛巾,率先进了东屋。
他飞快地脱下外套,钻进床边的位置,背对着外面闭眼装睡。
堂屋里。
苏妙龄手里拿着新毛巾,伸出月白的脚趾试了试水温。
有点烫。
她咬着嘴唇,慢慢地将双脚泡进水里。
没等水温降下来,她就将双脚抽出,用自已带的擦脚布擦干。
“哗啦!”
秦昇听到水泼到院子里,有脚步声靠近,心跳如擂。
近了。
更近了。
撩拨他心弦的脚步声,一直走到床头,终于停了下来。
“老公,蜡烛要吹灭了吗?”
“不能吹!”
秦昇惊坐起,与坐在床边的苏妙龄四目相对。
他好像看到了对方眼里促狭的笑意。
应该是他眼睛花了吧。
兰花般的幽香直往秦昇的鼻子里钻。
两人之间仅有巴掌大的距离,气氛有些微妙。
他急忙把身体往床里面挪了挪,低声解释。
“听说喜烛要燃到天亮才能灭。”
“还有这种说法?”
“应该是,你要嫌亮就吹灭,没那么多讲究。”
苏妙龄深深看了一眼滴着蜡泪的喜烛,并未吹灭。
她脱下布鞋,双手撑着身体,在他被子上翻到了靠窗台的那一侧。
她脑后及腰的粗辫子,扫到秦昇的脸上,让他心里有些痒痒。
刚才一闪而过,屋里烛光又暗,他都没看清苏妙龄穿的什么花样的秋衣。
突然挺想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