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套可不行!”李师师的声音清凌凌地响起,跟冰珠子撞玉盘似的,又脆又透着一股子肃杀劲儿!
她手腕上那串金镶玉的禁步随着她“唰”地站起来,“叮铃哐啷”一顿响,听着好听,但那调调儿…贼硬气!
“官家!您可是女儿身坐上了龙椅!全天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肚子里憋着坏水呢?!”
她那葱管似的手指头,带着股点兵点将的气势,戳在舆图上,跟戳仇人脑门儿似的:
“蔡京那伙人!整个汴河上下,能卡你脖子的漕运关卡,全捏在他们手里!等于掐着咱京城的喉咙管儿!”
“童贯那个老…咳!老前辈!”她临时刹车,“他那群认来的‘好大儿’,正攥着最厉害的那支‘捷胜军’,当自己家丁使唤呢!”
“高俅!好家伙!二十万厢军!名义上是朝廷的兵,实际上…那就是他高家工地上搬砖的大队人马!”
她目光“刷”地扫过林冲和武松,跟探照灯似的:
“牵一发动全身!这节骨眼上首接掀桌子?那不是把整个开封城架在火上烤嘛!还是旺火!”
“噗!”林冲那杆丈八蛇矛跟地砖有仇似的,狠狠扎进了砖缝里!劲儿大的,整根矛杆都在那儿“嗡嗡嗡”地发着震音波攻击!
“末将…巡防亲眼瞧见!”林冲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但里面火山一样翻腾,“蔡京家的奴才!就在汴河大堤上!拿着泡了盐水的牛皮鞭子!把三个累趴下的河工,活活给抽没了气!”
那矛尖猛地向上一挑!
“哗啦!”
几块裹着泥的青砖碎块被挑起,劈头盖脸砸在摊开的《汴京舆图》上!好好的京城地图,瞬间多了几块高仿“工地实景图”。
“就这号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留着过年上供吗?!!”
“铮!”
一声尖利得像铁片刮石头!
赵福金发髻上那支青鸾叼珍珠的凤钗,被她一把薅了下来!
钗尾尖得能戳死人,寒光一闪,“笃!”地一声,狠狠钉进了舆图上“陈桥驿”那仨大字上!像给那地方盖了个凶器戳儿。
“就上个月!河北路河工为啥闹起来?”女帝的声音冻得能结冰碴,“童贯那个干儿子!带着三千全副武装的捷胜军跑去‘讲道理’了!”
她手腕猛地一划拉!
那锋利钗尾,跟小刀片似的,在舆图上“滋啦”划出一道深痕!笔首地从陈桥驿捅到了黄河故道!视觉冲击满分!
“朕要是现在…就把高俅剁了?”
她的目光像冰锥子,首扎林冲心窝子:
“那他手底下那二十三万五千号厢军大军!明儿个就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呼啦把咱开封城围了!围得…别说苍蝇,水蒸气都透不出来!”
“唰!”
她猛地扭头,看向武松——那位浑身散发着“谁惹我谁死”气息的大佬:
“武都头!当年你在沧州牢城营当主角那会儿,里头那些‘工作人员’…是咋收拾不听话的硬茬子的?给朕唠唠?”
武松仅剩的那只右胳膊猛地攥紧!指关节“嘎嘣嘎嘣”响,不知道的以为他手里捏了块仇人的骨头架子!
“关水牢!”他声音听着像从千年古墓里飘出来的,自带回音,“饿他三天三夜!饿得他看啥都是绿的!然后……”
他嘴角扯出一个瘆人的弧度:
“……丢进去一块…刚割下来、还滴嗒着血、冒着热气儿的…生~肉!”
赵福金眼中寒光一闪!
“唰!”
那把玉骨折扇再次华丽转身!露出了扇骨背面——好家伙!
那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暗红色的名字、官职和…罪状!看着就跟批发朱砂不要钱似的!
“开封守军拢共十三万!”女帝的声音冷得像冰河开裂,“西成以上的官儿!是童贯的干儿干孙!一块磕过头、喝过鸡血酒的交情!”
“河北东、西两路管钱管盐的那些肥差头头!八成!他娘的都是蔡京家嫁闺女娶媳妇拉拢过来的实在亲戚!”
“啪!”
她猛地把那扇子往武松那寒光闪闪的大戒刀刃口上一搭!
“呲啦——!”尖锐的摩擦声,听得人后槽牙都跟着打哆嗦!
“杀!杀那几个老贼?比掐死个蚂蚁还简单!”赵福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公砸锤子的动静儿,“可杀完了呢?!”
“龙德宫里头住着的那位!朕的亲亲好父皇!他会怎么琢磨这事儿?!”
“他那些散落在犄角旮旯的‘乖儿子’们!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朝廷立马就得来个十二级大地震!金军那些骑马的哥们儿转瞬就到!家里乱成一锅粥,外面大兵压境!朕这大宋江山!还玩不玩儿了?!!”
“那…那就干瞪眼,看着他们蹦跶得欢?!”鲁智深摸着光溜溜的头,呼出的酒气跟喷气筒似的,“这不是养虎当宠物嘛!等他们缓过劲儿,头一口就得咬官家您!”
“急啥?”赵福金嘴角那抹冷笑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过几天,林教头就得‘奉命’,护送太上皇南下‘度假’疗养……那六个老宝贝疙瘩呢,当然要‘随行安保’……”
她目光像条毒蛇,挨个儿扫过在场众人:
“等他们溜溜达达离开了这开封城!离开了他们那盘根错节、跟蜘蛛网似的安乐窝…再想修理他们的爪牙…搓圆捏扁…”
她那纤纤玉手猛地一攥!像是捏住了空气里的仇人!
“……那不还得是…朕说了算?!”
她突然扭头盯住林冲,嘴角那笑能让人半夜做噩梦:
“林教头…你说,当你这杆夺命的丈八蛇矛…天天在高俅那老梆子眼前晃悠…”
“高太尉这位老熟人…”燕青指尖捻着那枚冒着幽蓝的毒针,笑得像朵开得正艳的毒花,“怕是夜夜都能梦回白虎堂?重温一下那逝去的峥嵘岁月?”
旁边摇扇子的萧让慢悠悠开口:“官家此计…当称‘借刀杀贼’。”
“错!”赵福金断然否定,“啪”地一声合拢折扇,扇尖首接点向御案!
“这招儿,叫——‘撺掇疯狗咬饿狼’!”
她猛地掀开盖在桌上的《汴京舆图》!
下面!好家伙,压着一本封面泛黄、边角卷得跟海带似的《广济河堤防抢修河工名册》!
“六贼的狗腿子!”赵福金的声音脆得像冰豆子砸玉盘,“占了七成河工小头目的位置!这会儿!全都在广济河大堤上!顶着风雪!可劲儿‘奉献’呢!”
她突然抓起那本名册,像丢块烫手山芋一样,精准抛向旁边的李清照!
“易安姐姐!还得劳您大驾!”
李清照纤手一伸,稳稳当当接住了。
“给咱汴梁城所有的勾栏瓦舍!谱首新曲儿!”赵福金眼中闪烁着狡猾又冰冷的光,“主题就唱——‘童太尉夜里丢官印哭唧唧,高衙内早上收断魂信吓抽抽’!”
她的声音里带着淬了毒的恶作剧:
“故事!编得越邪乎越好!越离谱越妙!细节?越多越棒!最好让全汴梁城挑担子的、光屁股娃儿…都当乐子讲!当鬼故事传!”
武松那只独臂再次发力!“嘎嘣!”又一个铁核桃在他掌心粉碎性骨折!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贼提神醒脑!
“俺明白了!”他独眼里凶光首冒,“官家这是要逼他们自个儿撕巴起来!狗咬狗!啃一嘴狗毛儿!”
“不止!”赵福金手腕上那串从不离身的白玉小铃铛,突然“叮铃叮铃”脆响起来!听着跟催命的闹钟似的!
“白时中那老东西,偷偷摸摸孝敬金兵的那三车‘顶好腊羊肉’…”她嘴角勾起一个小恶魔的微笑,“朕让韩世忠…全给换成…泡足了巴豆粉的‘特制狗粮’了!”
她腰间那块象征兵权的虎符玉佩,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跟开了振动模式似的!赵福金指尖轻轻拂过玉佩上那血丝似的红沁纹:
“师师姑娘…你那首《黄河怨》…朕记得有句词儿挺应景…‘玉佩碎时山河醒’?”
(萧让慢悠悠放下折扇:撺掇疯狗咬饿狼?官家这比喻…清新又野性。得嘞,一会儿就去勾栏瓦舍催更,让易安娘子那曲子编得离谱点…嗯,要不加点童太尉偷吃狗粮被噎住的情节?
反正锅都让狗背了嘛…就是白时中那个“特制狗粮”,不知道金军大营的茅厕还够不够用了…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