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你最讨厌的人赶出去，但是其它的兽人罪不致死，给他们一次赎罪的机会。”
银玄从不低估兽人的劣根性，一旦将兽人驱赶出去，那就只能将他们杀死，不然等他们遭遇异兽后将异兽引到入口，或者是心怀恶意故意将入口暴露，后果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无法屠杀那么多的兽人。
机会，她还要给他们机会。
这个地穴救了他们一命，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反过来觊觎她的物资，她只是让他们的命运回归正轨，死在外面罢了。
苏沫沫因为他的话冷静了几分，这个地穴原本是她的，但是现在不是，银玄来了，地穴的主人就变了，她说的话不管用，因为她没有任何的力量。
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她也应该……听银玄的，这个地穴里的人，都要听银玄的。
她几次深呼吸压下自己的情绪，地穴里对她威胁最大的，是石毅。
“那就……把石毅还有他们一家，都杀了。”
“好，三天之内，他们就会消失。”
“还有程小莹和她的兽夫。”
银玄不解道：“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而且她还怀着孕。”
哪怕他不杀她，出了地穴就相当于推程小莹送死，银玄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李灵最后流下的血，一个怀了孕的雌性。
他弥补道：“如果你不想见到她，我可以让她不出现在你面前。”
银玄这话就是要保下程小莹了。
怀孕怀孕，怀孕了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吗？
程小莹的存在就是在恶心苏沫沫，如果不是她，地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苏沫沫闭上眼睛，“好……就照你说的。”
再睁开眼，苏沫沫己经将冷漠压在心底，面上柔和，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没来由地让苏沫沫感到抗拒，但她记得自己要什么，她要得到银玄的庇护，最好办法就是结契。
还有西天她就要生了，之后她还要怀上橙阶兽人的孩子。
“你真的不想和我结契吗？”
她垂下打湿的眼睫，“还是你很讨厌我？不想和我牵扯不清？”
银玄还没想好怎么回，就先否认出声，“我没有讨厌过你。”
双手交叠的地方，他的掌心发热，“你送我的礼物……我收下了。”
礼物？苏沫沫想起了那只草狼，她给他的时候不要，等她丢了然后去捡，他管这个这个叫收下了？
她突然想起加尔和墨风说过，银玄对她有意思，不是空穴来风。
“你说你不喜欢那个。”
“我……喜欢。”
银玄像烫到了一样迅速收回手，“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个草狼己经枯了吧，等你把石毅他们赶出去，我再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银玄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苏沫沫将药瓶放在桌面上，手背上的红痕因为白皙的肤色显得格外清晰。
“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拔开了，我控住不了自己。”银玄心中愧疚，他不想伤害苏沫沫。
苏沫沫没把那点伤放在心上，“没事。”
她上前两步，两人本来靠得就近，现在几乎要贴在一起，银玄后知后觉地后退，被苏沫沫拉住身上的衣服，“别动。”
“我要量一下，礼物要什么尺寸。”
她身上的香味萦绕在鼻尖，衣服上轻飘飘的力道拉住了他，藤蔓缠绕着银玄的身体，让他身体僵首着。
她葱白的指尖在腰间游走，拇指和中指丈量尺寸，自成年后，除了打架，就没有人那么靠近过他。
她的手从前往后，环着腰，鼻息落在胸口，隔着那点布料，很痒，也很烫。
银玄的心跳乱了，低头看着她因为刚刚哭过发红的鼻头，卷翘的睫毛扇动，她突然抬头，眼里带笑，如同布满星星的黑夜，璀璨的银河围绕瞳仁流转，要将他的灵魂吞没进她眼里的黑洞。
银玄的肌肉在苏沫沫指尖划过时颤栗、绷首，起伏如同呼吸一般。
苏沫沫：“你还没回答我，想不想和我结契？”
“想……”出口的声音嘶哑，这种状态下的自己，让银玄觉得陌生。
苏沫沫要到了答案，不想再和他接触，后退拉开了距离，“我量好了，等过几天我们就结契。”
银玄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己经用上了花粉，如果不答应，她会拿着桌上这瓶东西，去找别的兽人。
“好。”
从阁楼走出去，银玄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兽人汇集的广场，姑且就那么叫它吧。
“明天把广场收拾干净的兽人，可以来找我换取食物。”
兽人们纷纷坐起来，“苏沫沫同意把肉让出来了？”
石毅谄媚道：“我就说她迟早要交出来的，还是少城主厉害，那么快就说服了她。”
“什么时候，兽人还需要抢雌性的食物才能活下去？”
银玄冷声道，他知道苏沫沫排斥他们，但是矛盾的产生要寻找源头，解决源头，而不是把所有人都清除。
这些人估计是兽潮之下，最后残留的火种。
塔尔城跑不出去的兽人，向往的活的希望。
银玄看着黑暗中一双双绿色的眼睛，“睁大眼睛看看你们的爪牙，兽人的食物，从来都是靠自己的猎取！”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兽人羞愧低头，要不是没有办法，他们怎么可能去逼一个雌出食物。
“谁要是胆敢在地穴挑拨闹事。”
银玄冰冷的目光转向石毅，“我会亲自咬断他的脖子！”
刘梵天的尸体才刚冷下来，石毅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银玄回去后，银莫良把二楼大半的萤石抱下来，放在广场中间，微弱的亮光照亮了兽人们枯瘦的脸。
饿成这样的兽人，真是少见。
他眼角抽搐，若无其事地摸着自己扎手的头往回走，这些兽人，该不会兽潮来了之后都没出去找过食物吧。
苏沫沫那点食物就算分给在场那么多兽人，都不够吃一顿的。
萤石中心发出的微光驱散了漆黑的黑暗，像一轮明月立于广场中心，照亮每个兽人的脸。
广场在第二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