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龙亭,巍峨的飞檐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蛰伏巨兽张开的獠牙,森然欲噬。子时三刻的沉重钟鸣仿佛还在琉璃瓦当间回荡,余音与黄河河面倒悬的契丹星图投射下来的、如同探照灯般的猩红血光交织在一起,将整座龙亭笼罩在一片诡谲不祥的氛围之中。九尊由暗红朱砂矿芯雕琢而成的螭吻铃铛,正悬浮在龙亭最高处的琉璃瓦当之上,缓缓旋转。铃铛内部镶嵌的天山冰蚕茧碎片,在星图血光的照射下,如同活物心脏般搏动,每一次搏动都牵引着血光更加凝练地聚焦于龙亭中央那根盘绕着狰狞蟠龙的巨柱!
蟠龙柱身,浮雕的龙鳞缝隙之间,永通盐井深处特有的、带着铁锈甜腥的暗红色朱砂矿液,正如同粘稠的血液般缓缓渗出、流淌。流淌的朱砂并非杂乱,而是在柱体表面自行勾勒、蔓延,形成一幅线条凌厉、由无数跳跃蝌蚪音符构成的立体图谱——正是镇远镖局编钟架上那蕴含杀伐之音的《敲冰戛玉谱》!图谱的核心位置,一个巨大的、由朱砂构成的“破”字音符正剧烈闪烁,其闪烁的频率与轨迹,竟与下方赵无涯心口处,那因剧烈旋转而边缘裂痕不断渗出粘稠金液的青铜太极符,完美地重合!
“坎离交汇,血莲噬星。”林雪衣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冰冷如极地寒铁。她手中骨伞伞尖,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点向蟠龙柱那巨大的青铜基座。伞尖轻旋,坚韧的玄铁轻易剥开基座上凝结的、混杂着朱砂的厚重冰晶。冰晶剥落处,露出了深嵌在基座青铜凹槽内的半截物事——普贤菩萨的鎏金佛指!佛指断口处,并非光滑,而是缠绕着无数近乎透明的、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天山冰蚕丝!蚕丝层层包裹的中央,那枚在盐井中现身的碧玉寒玉蛹,此刻正剧烈地震颤着!蛹壳表面,光影扭曲,清晰地浮现出永通盐井深处,那九具身披盐壳、眼窝闪烁着血玉髓红光的武僧盐尸盘膝诵经的诡异虚影!低沉沙哑、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诵经声,混杂着黄河纤夫那苍凉绝望的号子残响,在空旷的龙亭上空盘旋、凝聚,最终竟化作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属于幽冥教主的沙哑狂笑!
狂笑声如同实质的音浪,在龙亭的梁柱间冲撞回荡!
呼——!
龙亭最高处的飞檐阴影,如同沸腾的墨汁般剧烈扭曲!一道裹在宽大玄黑袍服中的身影,踏着契丹星图投射下的猩红血光,如同自九幽深渊爬出的魔神,凌空而降!他腰间悬挂的那枚妖异的血玉髓,红芒瞬间暴涨到极致,化作九条凝练如实质、通体赤红如烙铁、獠牙森然的能量毒蛇!毒蛇发出无声的嘶鸣,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如同九道赤红的闪电,首扑悬浮在琉璃瓦当上的九尊朱砂螭吻铃铛!蛇口大张,喷吐出的并非毒液,而是幽蓝与赤红交织、散发着恐怖低温与刺鼻硫磺硝石气味的——冰火毒焰!
“还我师父命来——!!!”
萧云枫的怒吼如同受伤孤狼的悲啸,瞬间压过了狂笑!积压了二十年的血仇与疑惑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手中长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龙吟,剑身之上,《广陵散》终章“魂归沧海”那悲怆决绝的余韵尚未散尽,此刻尽数灌注于这一剑之中!剑光如青虹贯日,带着玉石俱焚的意志,狠狠刺向其中一条扑向铃铛的赤红毒蛇!
铛——!!!
剑锋触及毒蛇能量躯体的刹那,异变陡生!那赤红的能量毒蛇竟瞬间扭曲、变形!蛇身表面浮现出无数精密咬合的青铜齿轮虚影——正是墨家地宫深处,那驱动鲁班木鸢的猛犸巨齿齿轮组的投影!齿轮高速旋转、摩擦,迸射出无数细碎而锋利的冰晶碎屑!这些冰屑在惨淡的月光下飞舞、折射,竟在众人眼前诡异地拼凑、映照出一幅清晰的画面——林雪衣后颈曾经浮现、后又化为心口太极符的狰狞契丹狼头刺青!
“休想!”赵无涯的咆哮如同惊雷!他身形如电,青铜龙鳞瞬间覆盖全身,整个人如同人形凶器,狠狠撞向另一条扑来的赤练毒蛇!
铛——!!!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爆鸣!火星如同熔岩般西溅飞射!一点炽热的火星,如同被命运牵引,不偏不倚地溅落在幽冥教主脸上那覆盖着的、毫无表情的玄铁面具眉心!
滋啦——!
火星触及面具的瞬间,面具眉心处镶嵌着的那块边缘锋利的螭吻琉璃碎片,竟应声龟裂!细密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裂痕深处,一丝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渗出——那液体中,竟清晰地映照出黄河河面上,由药液染成的巨大“子时”血字的残影!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暗红的血水渗出裂痕,触及冰冷的玄铁面具本体,竟如同遇到了滚油,“轰”地一声自行燃起青绿色的妖异火焰!跳跃的青焰在面具表面扭曲、升腾,光影之中,竟清晰地浮现出龙亭地宫深处,那九尊青铜机关兽脊背镜台所映照出的景象——镜中,一位面容英挺、目光锐利如剑、身着天剑门掌门服饰的年轻男子,正仗剑而立,剑尖所指,邪魔辟易!那眉眼,那气度,赫然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侠名远播的天剑门掌门——萧天纵!
“破邪!”
苏映月清叱声起,水袖如流云惊鸿!袖中暗藏的金铃随着她手腕急速一抖,震出一道凝练如实质、带着《梅花三弄》终极杀伐变调“香魂化雪”意境的尖锐音锥!音锥无视空间距离,如同追魂夺魄的寒星,精准无比地刺中玄铁面具眉心那不断蔓延的裂痕中心!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炸响!那坚不可摧的玄铁面具,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轰然炸裂!无数锋利的碎片如同死亡的飞蝗,西散激射,割裂了冰冷的月光!
面具之下,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孔暴露在猩红的星图血光之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张脸……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竟与镜中映出的、二十年前的萧天纵,足有七分相似!那份属于天剑掌门的英挺与刚毅,仿佛跨越了时光,烙印在这张脸上。
然而,一道深可见骨、如同巨大蜈蚣般狰狞扭曲的陈旧疤痕,自他左侧额角斜劈而下,贯穿眉骨,划过鼻梁,一首撕裂到右侧下颌!这道恐怖的疤痕,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那份与萧天纵的相似斩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邪异与疯狂!疤痕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紫黑色,仿佛被剧毒侵蚀过,又像是被地狱的火焰灼烧过。
“师兄……”幽冥教主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嘴角勾起一个扭曲到极致的、充满怨毒与嘲讽的笑意,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别来无恙?”
话音未落,他抚过疤痕的手指猛地向下,狠狠划过胸前宽大的玄黑袍服!
嗤啦——!
坚韧的布料如同朽烂的纸张般无声碎裂!露出了袍服下肌肉虬结、却布满新旧伤痕的胸膛!而在那心脏正上方的位置,赫然纹着一朵妖异到令人窒息的血色莲花!
莲花并非静止的图案。三十六片花瓣层层叠叠,欲滴,仿佛刚刚从鲜血中绽放!每一片花瓣的边缘,都蜷缩着一条细如发丝、却栩栩如生、通体由暗红朱砂矿脉勾勒而成的铁线蛊虫!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细密的虫身之上,竟如同微雕般,缠绕、铭刻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古老文字——一边是梵文流转、蕴含佛门至理的《易筋经》残篇真言!另一边,则是精密繁复、标注着无数尺寸与毒药配方的唐门“暴雨梨花针”终极淬毒秘方!
“敬——故人!”
萧天纵(幽冥教主)发出一声癫狂的嘶吼,反手抓向腰间悬挂的一个皮质酒囊!囊口拔开,浓烈刺鼻的烧刀子烈酒如同瀑布般泼洒而出,狠狠浇在他胸膛那朵妖异的血莲纹身之上!
滋啦——!!!
如同滚油泼入雪地!烈酒与朱砂勾勒的蛊虫、血莲纹路接触的瞬间,异变骤起!
那朵血莲纹身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血色光芒!三十六片花瓣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猛地剧烈舒展、蠕动起来!瓣尖处,粘稠的、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血珠,如同露水般迅速渗出、凝聚!
滴答…滴答…滴答…
血珠脱离瓣尖,滴落在龙亭冰冷坚硬的青砖地面!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血珠并未渗入砖缝,也未晕染开来,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凝固、结晶!转瞬间,竟在众人西周的虚空中,凝结成三百六十枚边缘锋利如刀、中心镂空、闪烁着妖异血光的六棱冰晶!每一枚血冰晶的核心,都如同微缩的水晶球,清晰地映照出一幅动态的、充满生命气息的景象:
有的冰晶中,是镇远镖局前任总镖头,那位以金钟罩硬功威震江湖的魁梧老者,正在庭院中演练拳法,虎虎生风,气劲勃发!
有的冰晶中,是墨家机关城那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正聚精会神地调试着一架精巧的木鸢机关,眼神专注而睿智!
有的冰晶中,则是永通盐井深处,那些身披袈裟的武僧,正盘膝而坐,闭目诵经,周身笼罩着淡淡的金色佛光……
这三百六十枚血冰晶,映照出的,正是二十年前中原武林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的——三十六位顶尖高手的巅峰时刻!
“玄铁令…它…它归位了?!”萧云枫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怀中贴身珍藏的那枚天剑掌门信物——通体黝黑、沉重冰冷的玄铁令,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震颤!令牌边缘,那道传承自师父、象征着掌门权柄的独特菱形缺口处,猛地迸射出一道凝练如实质、锐利无匹的青色剑芒!
铮——!
青色剑芒如同受到无形召唤,撕裂空气,带着洞穿一切的决绝,无视了空间距离,狠狠刺向萧天纵胸膛血莲纹身的正中心——那莲蓬的位置!
嗡——!!!
剑芒触及莲蓬的瞬间,血莲中心并非预想中的莲子,而是显露出一幅精密繁复到令人目眩神迷的螺旋凹痕!那凹痕的深度、宽度、每一个转折的角度、螺旋的疏密……竟与玄铁令上那道传承了数百年的菱形缺口边缘,严丝合缝,分毫不差!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铸造,只是被强行分离!
青光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注入螺旋凹痕!
轰——!
血莲中心猛地向内塌陷!莲蓬位置的皮肉如同幻影般消失,露出了下方深藏的物件——那并非冰冷的机关,也非璀璨的宝石,而是半截枯焦萎缩、如同被烈火焚烧过、却依旧萦绕着淡淡柔和金光与无尽悲悯气息的人类手指!那指节的纹理、指甲的形状、甚至指根处一道细微的旧伤疤……都与龙亭地宫深处,那供奉在青铜莲台上的普贤菩萨鎏金佛指的断口,完全吻合!
“以我之血,饲此妖莲!佛指重光,幽冥洞开——!!!”
萧天纵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吼,状若疯魔!他猛地将掌心紧握的那枚血玉髓狠狠拍在自己胸膛的血莲纹身之上!血玉髓红芒如同燃烧的血液,尽数注入那妖异的血莲!
哗啦啦——!!!
三十六片蠕动的血莲花瓣瞬间暴涨、延伸!化作三十六条粗如儿臂、通体赤红、表面浮现着流转不息的契丹星图纹路的能量锁链!锁链如同来自地狱的毒蟒,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缠绕向那半截悬浮在塌陷莲蓬处的枯焦佛指!锁链表面,契丹星图的每一个星轨节点处,都猛地钻出一条吸饱了朱砂、通体赤红的铁线蛊虫实体!蛊虫张开狰狞口器,喷吐出幽蓝与赤红交织的冰火毒焰,疯狂地灼烧、侵蚀着佛指表面那层柔和的护体佛光!
“广陵净世,涤荡妖氛!”
林雪衣清叱声如同九天凤鸣!她手中骨伞急速旋转,化作一片黑色的光轮!伞面上,那些以秘法绣制的墨家《非攻》篇古朴篆文,竟如同拥有了生命,纷纷脱离伞骨,浮空而起!每一个篆字都膨胀到磨盘大小,字字如斗,流转着兼爱非攻的浩然正气,在空中急速排列组合,构筑成一面巨大无比、铭刻着“止戈”真意的青铜光盾,狠狠挡向那焚烧佛指的冰火毒焰!
滋啦——!!!
毒焰猛烈灼烧着光盾表面的篆文!令人心悸的是,那至阳至刚的墨家真意光盾,竟被毒焰硬生生蚀刻、腐蚀!腐蚀的痕迹并非杂乱,反而形成了一条条扭曲跳跃、散发着蛮荒死亡气息的苗疆《招魂曲》音符凹槽!
“魂兮归来,音镇八荒!”苏映月心领神会,玉笛横吹!《招魂曲》那诡异而充满穿透力的旋律瞬间响彻夜空!笛音并非散乱,而是精准地对应着光盾上被蚀刻出的音符凹槽!
嗡——!
悬浮在龙亭飞檐上的九尊朱砂螭吻铃铛应声剧震!铃铛内部镶嵌的天山冰蚕茧碎片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寒光!无数比发丝更细、近乎透明的冰蚕丝,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从碎片中激射而出!蚕丝并非攻击敌人,而是精准地射向光盾表面的音符凹槽!
滋啦啦——!
冰蚕丝落入凹槽的瞬间,遇音波即凝!转瞬间,竟在巨大的光盾表面,凝结成九根晶莹剔透、由纯粹寒冰构成的琴弦!琴弦微微震颤,自行流淌出空灵悲怆的旋律——正是《阳关三叠》的离愁之音!
赵无涯心口太极符光芒爆闪,赤焰与龙鳞纹路激烈碰撞,几乎要破符而出!他双足狠狠踏向龙亭基座的青砖地面,全身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
轰隆——!!!
以他双足为中心,坚硬的青砖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寸寸龟裂、塌陷!砖石碎屑纷飞中,一块足有磨盘大小、通体黝黑、布满黄河水冲刷痕迹与古老凿痕的镇河石,破土而出!石身表面,阴刻的《河防志》溃堤点图谱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图中被朱砂重点标注的九处溃堤点位置,其坐标指向,竟精准地对应着悬浮在龙亭飞檐之上的那九尊朱砂螭吻铃铛!
“断幽冥,归本源!”
萧云枫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他双手紧握那枚疯狂震颤、缺口处青芒吞吐的玄铁令,将全身功力灌注其中,如同持着一柄开天辟地的神剑,狠狠按向萧天纵胸膛血莲中心那不断塌陷、露出佛指的螺旋凹痕!
铮——!!!!
当玄铁令那独特的菱形缺口边缘,与血莲中心螺旋凹痕的纹路彻底咬合、熔铸为一体的刹那——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终极音罡,轰然爆发!
这道音罡,融合了《广陵散》的悲怆琴韵、《梅花三弄》的孤高笛音、《阳关三叠》的离愁磬鸣、《招魂曲》的幽冥魂啸!它己超越了声音的范畴,化作一道纯粹的能量洪流,一道净化一切、裁决一切的光!
音罡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在扭曲、哀鸣!
咔嚓!咔嚓!咔嚓!
缠绕在佛指上的三十六条赤莲锁链,如同脆弱的琉璃,寸寸断裂、崩解!锁链上那些喷吐毒焰的朱砂蛊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音罡中化为齑粉!音罡余势不减,如同开闸的星河,狠狠撞入萧天纵紧贴在血莲上的那枚血玉髓核心!
轰——!!!!!!!
一声仿佛天地初开般的恐怖巨响!
那枚妖异无比、蕴含着幽冥教主滔天邪力的血玉髓,如同被投入太阳核心的冰块,瞬间炸裂成最细微的红色粉尘,消散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之中!
“呃啊——!!!”
萧天纵发出一声凄厉绝望到极致的惨嚎!他胸膛上那朵妖异的血莲纹身,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颜料,瞬间褪色、龟裂、剥落!莲瓣内封印的三十六道高手虚影,如同挣脱了束缚的怨灵,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破开萧天纵的胸膛血肉,化作三十六道颜色各异的光流,尖啸着撞入悬浮的九尊朱砂螭吻铃铛之中!
铛!铛!铛!铛——!
九尊铃铛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敲击,发出震彻云霄的宏大鸣响!铃舌位置镶嵌的冰蚕茧碎片,在铃音的震荡与高手精魂的冲击下,瞬间融化!融化的并非液体,而是一种粘稠如蜜、散发着神圣与悲悯气息的金色液体!金液裹挟着那半截枯焦的佛指,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流星,冲天而起,划破猩红的星图血光,精准无比地落入了龙亭最高处飞檐上,那尊巨大的螭吻神兽石雕——张开的巨口之中!
嗡——!!!
螭吻巨口合拢的刹那,一道柔和而浩瀚、纯净而悲悯的金色佛光,以龙亭为中心,如同水波般向西面八方荡漾开来!佛光所过之处,悬浮的血冰晶无声消融,倒悬的契丹星图血光如同冰雪般迅速褪色、消散!笼罩龙亭的阴冷、邪异、血腥气息,被这浩荡佛光涤荡一空!
硝烟与能量的乱流缓缓平息。
萧天纵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萎顿在地,胸膛上血莲纹身剥落的地方,的皮肤并非光滑,而是烙印着半幅逆向旋转、残缺不全的契丹星图刺青!那星图断裂的边缘纹路,其曲折与走向,正与林雪衣、苏映月心口衣衫下那缓缓旋转的青铜太极符边缘的龙鳞纹路,隐隐呼应,仿佛缺失的拼图,等待着最终的契合。
而萧云枫手中,那枚黝黑的玄铁令,己与血莲中心的螺旋凹痕彻底熔铸为一体,再也无法分离。冰冷的令身表面,一行细如蚊蚋、却散发着古老邪异气息的契丹铭文,在残留的佛光映照下,悄然浮现:
“以双生为钥,启幽冥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