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古代

这个倒霉的孩子叫虾仁，三天前他还在急诊室啃宵夜，下一秒就被卷入战国的风沙。脑子的嗡鸣还在耳畔萦绕，虾仁猛地睁眼时，鼻尖己灌满艾草与血腥气。身上的白大褂变成粗麻布短褐，手边滚落的听诊器竟成了青铜药碾，他凭着半吊子中医知识和现代急救常识，他在邯郸城外破庙搭了个草庐行医。

那晚月黑风高，几个赵国贵族子弟骂骂咧咧地踹开庙门，嘴里喊着“抓秦狗”，他刚熬好的金疮药被踢翻在地，药汁溅上少年褴褛的衣角。而眼前这个浑身是伤的少年，额角伤口正汩汩渗血，眉峰紧蹙得像把未开刃的剑——这不是历史课本里邯郸为质的嬴政吗？

“让开！”少年捂着流血的头，眼里淬着不属于孩童的狠厉。扶着墙向虾仁跑去，虾仁在药庐后院晒草药时，见嬴政捂着胳膊踉跄进来，袖口渗出黑紫色血渍——竟是中了淬毒的冷箭。“是郭开的人……”少年咬着牙，汗珠砸在青石板上，“他们想把我……”。虾仁迅速打开手中的药箱，掏出一个装满草药的药囊，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群公子砸去。巨大的声响却惊动了附近的村民，吸引了大量的村民涌入，因此破坏了这几个赵国公子的计划。

等到赵国公子离开后，虾仁却蹲下身，用煮沸放凉的井水冲洗伤口，他从药篓里翻出捣碎的白芨和三七，混着蛋清调成膏状敷上去，“疼就喊出来，我这不收费。”少年梗着脖子没吭声，却在药膏渗凉时，偷偷瞄了眼他笨拙包扎的手。

后来才知道这孩子每天揣着半块馊饼躲追兵，肩胛骨上还有旧鞭伤。虾仁把自己剩下的小米粥盛给少年，看他狼吞虎咽时，突然问到“你叫什么？”少年舔着碗沿问。他望着窗外飘落的槐花瓣，说到叫“虾仁”

没等说完，虾仁己用布条勒紧他上臂，掏出银簪子在火上烤红：“忍着！”银簪刺入伤口时，黑血滋滋冒出白烟。他想起现代急救课讲的清创，又从药柜底层翻出珍藏的“秘密武器”——穿越时口袋里残留的半管碘伏。用煮沸的麻布蘸着擦拭伤口，嬴政疼得浑身发抖，却抓着他的手腕问：“虾仁，你到底从哪来？

“从……从东边来的。”虾仁含糊其辞，心里盘算着帮助嬴政逃跑的路线。他想起医书里记载邯郸城下水道图，连夜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出路线：“后半夜城门换防，你从这里钻出去，我在城外十里坡等你。”嬴政盯着地图上他标记的“出水口”，突然从怀里摸出块刻着“政”字的玉珏：“若能活着回秦，这玉分你一半。

逃亡那晚霜重如盐。虾仁背着药箱，牵着嬴政在污水横流的地道里猫腰前行。头顶传来巡逻兵的甲叶碰撞声，嬴政突然拽住他：“你听，是《秦风》。”黑暗中竟有隐约的箫声传来，是故国的调子。虾仁心里一酸，从药箱里摸出块炒米饼塞给他：“先垫垫，到了函谷关请你吃羊肉泡馍。”

刚钻出地道就被赵国骑兵发现。乱箭飞来时，虾仁把嬴政推到土坡下，自己抄起药箱挡在前面。利箭穿透箱板，砸碎了里面的陶罐，药粉混着他的血洒了一地。“快走！”他朝嬴政大喊，看着少年抹着眼泪往山道狂奔，突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像极了抢救室里没能拉住的生命。

三个月后，秦国使者捧着竹简来到邯郸，点名要找“神医虾仁”。虾仁跟着车队穿越函谷关时，看见城楼上换了秦国的玄色旗帜。咸阳宫的偏殿里，嬴政穿着太子朝服等他，袖口绣着金线龙纹，却在他走近时，悄悄从袖袋里掏出块磨圆的石子：“这是地道里捡到的，像不像你药箱里的磁石？”

虾仁接过石子，想起穿越前那个普通的夜晚，冰箱灯亮着，虾仁在冷藏室泛着冷光。而此刻殿外钟鼓齐鸣，宣告新秦王登基，他望着少年帝王眼里未灭的火光，突然明白历史的齿轮虽不可逆转，但这双手曾在时光缝隙里，为那个在破庙中流血的少年，敷过一帖带着艾草香的药。或许这就够了，就像那半管耗尽的碘伏，也曾在黑暗里照亮过一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