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暴走

叶凌的拳头砸进海盗胸口时，金属肋骨断裂的脆响混着血沫溅上他的脸颊。

“这不可能！”海盗捂着塌陷的胸甲倒退两步，激光枪从他颤抖的指间滑落。三秒前这个少年还被他们围在村口石堆后，此刻却像换了个人——瞳孔泛着银蓝冷光，皮肤下血管如游蛇般凸起，连空气都被某种无形气流搅动出细密波纹。

叶凌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右腿横扫带起碎石，裹挟着风压砸向对方咽喉。海盗喉结凹陷的瞬间，他听见自己骨骼深处传来细微的共鸣声，仿佛有千万根冰针顺着脊椎往西肢蔓延。

“头儿！那小子疯了！”远处有人嘶吼。

第二发粒子炮弹擦过他耳际，在身后土墙上炸开碗口大的焦黑窟窿。热浪掀飞他半截衣袖，的小臂肌肉突然绷紧如钢索，原本灼痛的伤口竟在眨眼间结痂。

叶凌猛地攥住滚烫的枪管。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第三个海盗扑上来掐他脖颈，动力装甲的液压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我是……”叶凌五指骤然发力，合金枪管在他掌心扭曲成麻花状，“这片土地最后的守夜人。”

海盗眼珠爆出红雾。

——

苏瑶扣动扳机的手指僵在半空。

全息投影里，那个叫叶凌的少年正以违背人体工学的姿态撕碎第七个海盗。她藏身的废弃粮仓外，还有十二具穿着重型装甲的尸体，每具都保持着死前惊恐万分的表情。

“联邦特工S-07报告，目标人物己超额完成清剿任务。”她对着通讯器低声说，目光始终盯在少年泛着幽蓝的瞳孔上。“建议暂缓接触计划，该个体存在……异常能量波动。”

耳麦里传来沙沙电流声：“收到。但总部要求必须在今晚带回‘那个人’。”

叶凌忽然抬头。

苏瑶屏住呼吸。三百米距离，她清楚看见少年睫毛上凝结的冰晶，以及他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暗金色纹路——那是联邦档案中记载的远古图腾，传说中能承载星核之力的血脉印记。

“发现我了？”她往后退半步，战术靴底碾碎枯枝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少年嘴角扬起诡异弧度。

下一秒，粮仓西侧墙壁轰然洞开。不是爆炸，是纯粹的力量震波将整面混凝土墙推平成齑粉。苏瑶翻滚躲到掩体后时，余光瞥见空中残留的淡蓝色轨迹，像是有人用激光笔画出的虚线。

“我知道你在看。”叶凌的声音首接在她脑内响起，带着奇异的金属共振感。“出来吧，穿黑色作战服的女士。”

苏瑶瞳孔收缩。这是精神系异能者才能做到的意识传音。

“或者……”少年抬手捏碎一截钢筋，熔化的铁水在他指缝间流淌如活物。“我请你出来？”

——

阿风是在第二天黎明找到叶凌的。

那时少年正蹲在燃烧的飞船残骸旁，手里握着半块刻满古老符文的金属板。昨夜激战留下的二十三具海盗尸体己经消失无踪，只剩焦土上深深浅浅的脚印指向不同方向。

“朋友，你的表演太夸张了。”小偷吹了声口哨，匕首在指尖灵巧翻转。“星际海盗的尸体会被回收舰队带走不假，但至少该留下点血液痕迹。”

叶凌没抬头。

“你昨晚用了不该出现在偏远星球的能力。”阿风凑近两步，“而我的雇主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和那艘坠毁的军方实验舰有关联。”

少年终于站起身。晨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那些战斗中破损的衣物下，皮肤光滑得没有一丝疤痕。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阿风突然甩出三枚微型追踪器。它们还没触及叶凌的身体就爆成火花，仿佛撞上了无形屏障。“那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不过提醒一句，黑帮最近盯上了这颗星球，尤其是……”

话音戛然而止。

叶凌抓住阿风手腕的动作快得肉眼难辨，少年另一只手里的金属板突然发出尖锐蜂鸣。某种看不见的力场将两人笼罩其中，当第一道激光束穿透浓雾击中防护罩时，阿风才看清周围至少潜伏着三十名武装分子。

“毒蝎的人。”小偷咬牙，“看来不止我在找你啊，神秘先生。”

——

暮色降临时，叶凌站在悬崖边缘。

脚下是被夷为平地的村庄，曾经熟悉的茅屋与青石巷如今只剩冒烟的废墟。他记得七岁那年也是这样的黄昏，第一批海盗登陆时天空同样染着血色霞光。

“你父亲曾是联邦最强的武道宗师。”苏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次她没有隐藏身形。“三年前那艘坠毁的战舰上，检测到与你完全匹配的基因序列。”

叶凌盯着手中微微颤动的金属板。自从昨夜爆发后，这块不知来自何处的碎片就不断发出低频震动，仿佛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召唤。

“如果你真是孤儿，怎么解释体内觉醒的星核之力？”女特工往前走了一步，“又怎么解释你能读取我思维的……”

“闭嘴！”叶凌突然转身，眼中银蓝光芒暴涨。狂暴的气流掀起地面碎石，苏瑶的长发被吹得猎猎作响。

但他自己也愣住了。

金属板背面映出的倒影里，分明是张陌生的脸——眼角延伸出暗金纹路，瞳孔呈现机械般的精密几何结构。可当他低头看向真实手掌时，皮肤依旧温润如常。

“这……”叶凌踉跄后退半步。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新的敌人正在逼近，但他己经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金属板上的震动愈发剧烈，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引力正将他拉向未知的深渊。

最后一缕夕阳掠过悬崖，他在光影交错的刹那看到无数个自己的身影——有的披着联邦元帅披风，有的浑身缠绕锁链，还有一个正缓缓举起染血的刀刃，对准了脚下村庄的方向。

叶凌猛然攥紧拳头。

真实与幻象在此刻彻底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