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章 简单婚礼

天还未亮，柳含玉就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

“含玉，快起来！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可不能再睡了。”叔叔柳大山的声音透过薄薄的木板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严厉。

含玉睁开眼，借着窗纸透进来的微光，看到挂在墙上的粗布嫁衣。是婶婶用旧衣服改的，颜色洗的有些发白，领口绣着几朵小花点缀。

她轻手轻脚的起床，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妹妹。手指触摸到粗布嫁衣时，含玉不禁想起七岁那年，母亲给她做的新年衣裳。那是块冷绿色的细棉布，母亲熬了几个晚上，在衣襟上绣了一株含苞待放的梅花。

“等我们含玉将来出嫁的时候，娘一定要给你做最漂亮的嫁衣。”母亲温柔的话语仿佛还言犹在耳，可一切早己在几年前的一场瘟疫中变的冰冷。

“发什么呆呢？快些收拾，许家的轿子晌午就到。”婶婶推门进来，塞给含玉一块杂粮饼。“快吃吧，今天还够的忙呢。”

含玉小口啃着饼。三天前，邻村许家长子铁柱到了婚龄，托人来含玉家说媒。含玉家虽然穷，在这村里含玉的样貌是数一数二的，含玉生的极好，一张鹅蛋脸，一双桃花眼，唇不点而红。皮肤因长年跟着婶婶劳作，有些发红，看上去的却更有几分俏皮。

含玉能理解叔叔婶婶的不易，现在日子过的艰苦，叔叔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全靠叔叔婶婶做农活来养活。还要多上自己这张嘴，日子就过的更苦了。

如今许家愿意出二两银子的聘礼娶她过门，许家虽然也是农户但是家底还算殷实。家中就两兄弟，铁柱也为人老实。嫁过去日子肯定要比在叔叔婶婶家要好的多。

婶婶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你过去后要勤快些，要孝顺婆母，伺候好丈夫。叔叔婶婶也没办法，跟着他们肯定要比跟我们强。”

含玉回头握住婶婶的手“叔叔婶婶养我这些年不容易，含玉都明白。”

婶婶拿起桌上的那枚木簪——父亲生前给含玉做的最后一件礼物，簪在头上。

日头渐高时，一顶简陋的小轿停在柳家门前。没有热闹的迎亲队伍，只有两个中年轿夫和一个许家派来引路的小厮。含玉在堂屋跪别了叔叔婶婶，感谢在叔叔婶婶这几年的养育之恩。

在哭声中上了轿子，轿子晃晃悠悠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停在一座青砖灰瓦的院落前。比起柳家的茅草屋，许家的房子显然体面许多。

“新娘子到了…！”随着一声吆喝，含玉被扶出了轿子。透过盖头的缝隙，她看到院子里摆了三桌酒席，宾客不多，大多都是些面庞黝黑的庄稼汉。

拜堂仪式简单而迅速。含玉跟着指引行了礼，首接被送入洞房，到了房间她才稍稍松了口气。新房不大，但收拾的干净，床上的被褥都是崭新的，还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叩叩叩……”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