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宫门新娘
宫门密道。
夜色深重,谷中寒凉。
前方是一片死胡同,己然没有了去路,新娘们面色惶恐,蜷缩在一处私语。
唯有沈安冉落了新娘们一段距离,原本她正在庆祝自己30岁退休生涯的第一天,谁成想就那么华丽丽地穿越到了云之羽,成为了一个没有戏份的新娘。
不仅如此,她还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脑中空空,让她想起自己曾经清澈且愚蠢回忆。
这是她穿进书中的第二天,是的,没有丫环的她甚至不知道原主叫什么。
沈安冉也不敢去问人,现在在抓无锋的奸细,她要是问了,那不就明明白白把我有问题,快来查我写在脸上了吗!
沈安冉惜命的很,只想好好熬过这次选亲,像原身一样当一个没有戏份的跑龙套,平平安安回到原主的家。
她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就不要参与这些江湖恩怨了,苟住就好。
眼下和新娘们脱节,也不是沈安冉想要搞特殊,而是里面有一个随时准备“自曝”的无锋奸细郑南衣。
沈安冉不想尝试被劫持的刺激,在认不出谁是郑南衣的情况下,自然是离危险越远越好。
不多时,宫子羽带着云为衫归队,按下“死胡同”的墙面上的两块深色砖瓦,沈安冉暗暗记下了开关的位置。
便听见宫子羽说,“这条密道可以通往旧尘山谷之外,只是其中机关重重,你们自己小心了——”
沈安冉面露感激心中诽谤,对宫子羽前期的无脑感到无语,机关重重你让我走,我想死得快可以撞墙,不用你帮忙。
宫子羽话音未落,就被一个清冷带着挑衅的声音打断,“宫子羽,你不是送人给我试药吗?怎么带到这来了?”
沈安冉下意识闻声抬头,墙道上方,清瘦的少年立于西角的墙顶,夜风将他的衣袍掀起,同时带动少年的发丝飞入漆黑的深夜。
乌云不知何时退散了,皎洁的月华宛若水中惊鸿的银鳞,悉数将宫远徵笼罩。
他肤色苍白,眼尾狭长而上扬,眉眼间自带着冷漠和疏离,如同在寒池中的白莲,冷漠矜贵,轻易触碰不得。
宫远徵没有温度的目光和沈安冉触及,沈安冉一时忘了低头,两人的目光短暂相接,如炭火上飞起的余烬,转瞬湮灭。
沈安冉低下头,胡同尽头的通道没有一丝光,仅靠月光照明。
宫子羽冷语相向,“我只是奉少主命令行事,不需要向你汇报。”
宫远徵眼中的轻蔑之色一闪而过,嗤笑道,“是奉命行事还是假传指令,你心里有数。”
说话间,宫远徵从墙顶飞跃而下,宫子羽急道一声,“快跑!”
便飞身与宫远徵缠斗,新娘们正打算进去,一颗石子击中墙面的开关,石门轰然落下,新娘们惊呼出声。
宫远徵凌空,又是一道暗器飞向新娘,在上方爆炸开来,毒粉席卷开来。
“小心!”
云为衫大声提醒,沈安冉早有防备,屏住呼吸想找个地方换气,可是手脚软绵无力,根本不听指挥,看来这个毒粉是和皮肤接触就会起效。
半晌,沈安冉放弃抵抗,只用衣袖挡住,抬眼看向提前警惕出声的云为衫,手背上也是爬上中毒的青紫之色。
也是,人家武功那么好都中招了,她还是省省力气,方正死不了,也不知道宫门有没有夜宵吃,她好饿啊。
此时宫远徵和宫子羽己经拉开距离,新娘这里一片凄惨,咳嗽声接连不断。
“她们可都是待选新娘,你这么做也太不计后果了!”
宫远徵冷冷扫过新娘,言语中浑不在意,“还是羽公子怜香惜玉,可他们当中混入了无缝奸细,就该全部处死!”
宫远徵这话一出,云为衫的眼神就不对,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却被一旁的上官浅拉住。郑南衣抓住机会,将刀刃横在宫子羽脖子上。
最终,宫远徵救下宫子羽和迟来的少主宫唤羽擒下郑南衣,捉奸细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
沈安冉的头己经昏沉,再听不见声音。
翌日醒来,沈安冉身上的毒己经解了,浑身清爽。
山中雾重,初阳颇有一剑破除雾障的豪情,暖融的阳光尽数落在沈安冉的脸上,就像度了一层金光。
端药过来的侍女在窗边驻足,扬起笑脸:“沈姑娘,你醒了,这是今早要喝的白芷金草茶。”
沈安冉心中叹气,勉强对着小侍女笑了笑,“放进来吧,我梳洗过后就喝。”
小侍女应声,将白芷金草茶放在桌上,却是没有离开:“我得等姑娘喝完,将药盏带走。”
沈安冉快速梳洗完,这茶昨夜就喝了一碗,用做药的茶哪能好喝,喝上一碗就能混个水饱。
正打算出房转转,沈安冉就见宫子羽从房前经过,照猫画虎似的行了个礼,低头唤道:“羽公子。”。
宫子羽点头,大步迈过,不做丝毫停留,沈安冉也转身下了阁楼。
女客院落中间有个池子,里面养了锦鲤,待选新娘们说着悄悄话。
“羽公子来女客院落做些什么?”
宋西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谁知道呢,宫门的公子里,就属他最不正经,和少主根本就不像兄弟。”
新娘们连身附和,沈安冉不由感慨宫子羽纨绔的名声传的是真远。
“沈姑娘?你途中病倒,我还以为无缘得见了。”
说话的是姜离,沈安冉刚穿过来的时候装病了一段时间,她时常来问候,要不是有大夫随行看顾,沈安冉颇想一病不起。
“这有姜姑娘和沈姑娘在,少主哪里看得上我们?”
姜离是大家闺秀的面容,温婉可人,沈安冉肤白,容貌不点脂粉而浓,就连待选新娘这一身素白的长裙都压住这一身姝色。
“选亲哪有那么敷衍,还要看体态身姿,是否康健,她们能不能选上还不一定呢。”
宋西仰着下巴,很是不同意,明明她才是最合适少主的,新娘们面色各异,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那昨晚上那个凶巴巴想毒死我们的是哪位公子?”
说话的新娘看着还是对昨晚的事心有余悸,昨晚宫远徵真的是凶神恶煞,出手就是毒粉,半点不懂怜香惜玉,恼了许多人。
宋西知道的最多,话一点憋不住,“是宫三公子宫远徵,是徵宫的宫主,最喜欢用人试毒了,姐姐们可得离远些,说不得他身上还有毒虫毒粉——”
“咳咳……宋姑娘快管管你这张嘴吧。”
一时间亭子里尽是新娘们的娇笑声,池中的锦鲤将鱼食咬入腹中,扭身甩尾,溅起一串水花。